燙的熱茶潑在手背上,瞬間就紅腫得像個豬蹄。
牧神之他們圍過來我都不知道抖掉手背上沾著的茶葉,也不知道疼,倉皇地用滑鼠去點頁面上的紅色小叉,試了幾次都點歪位置,只好去按關機鍵。
他們一定看到了那些醜陋的圖片,不然不會用那種眼光瞧我。或許他們沒看見,是我做賊心虛。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就在耳邊響起,沉重地一下一下,擊得我粉身碎骨。
本以為牧神之會問出了什麼事,因為我現在的表情太猙獰可怕,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可出乎意料,他並沒有追問,只是抓著我的手,語氣從沒這麼溫柔,“燙得要不要緊?”
他的手心像一座火山,噴出源源不斷的熱力,將我身邊陰冷的氣息一寸寸驅除。
“沒事!”
我不知道後來自己說了什麼,腦袋裡像裝著一隻燙紅的鐘擺,搖搖晃晃,怎麼也停不下來,以至於我的步子都走不穩,卻急匆匆地往外邁,一步步根本就是在逃。
我該怎麼解釋?那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我,年少時無知犯下的錯,我連喊冤的資格都沒有,可那些不全是真的。我胸腔堵著的不是氣,是血,像附骨之毒糾結在那裡,如果不是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我一定會歇斯底里地見人就抓著解釋,“我沒有墮過胎,我沒有吸毒,我沒有亂性,我沒有被人包養!”
可是誰能相信我?連我最好的朋友都說我這種人噁心不要臉,應該浸豬籠,連媽媽都不信,還有誰能相信我?誰肯聽我解釋?
街道上迷離的光線飄飄忽忽,像五彩的流沙不斷湧過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車來車往,我想,我不是被流沙活埋,就是被車河吞沒。無論溺水還是活埋,越掙扎陷得越深,我沒有掙扎,卻還是被無止盡的黑暗吞噬。我沒有哭,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學校,看著音樂系的教學樓還亮著燈,來來往往的同學從我身邊走過,有人哼著歌,有人三三兩兩而行,講著笑話。
我哆哆嗦嗦地把頭垂得很低,步子匆忙。我不敢抬頭,即便他們沒有認出我,沒有在討論,我都覺得背後有無數隻手指指戳戳。我沒有顏面面對任何人,但有一個人,就算是我馬上跳樓,我也要找她算賬!
小琴房裡傳來晚自修的練習曲,是黎俏珊經常彈的那首。知道她沒走,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一腳踹開門。
琴聲戛然而止,屋子裡就黎俏珊一個人,她的手指停在黑白鋼琴鍵上,側著頭瞅著我,愣了一下就起身走過來。
“你手裡怎麼會有阮七的照片!”我劈頭蓋臉地問,發帖的人雖然匿名,但那音訊分明是她偷錄的。
她挑著眉毛笑,故意不承認,“我不知道照片啊!”
“你喜歡蕭寒意你已經得到了,你還想要什麼?為什麼要造謠!”
“你真是處心積慮,為了勾搭我老公,跑去撞車,讓他天天往醫院跑!”
我緊緊地抓著手裡的包,我不能打她,這事鬧大了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她低眉看著我攥緊的手指,笑得很得意,“既然這麼生氣,再讓牧神之來給我一巴掌啊!他不會不要你了吧!被人包養就是這麼不穩定,你這小蜜也怪可憐的!”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噩夢襲來(4)
“我不是小蜜!”我嘴唇哆嗦著,大口呼吸,像被扔在案板上的魚,被敲得半暈,一點點剔掉鱗片,明知任人宰割卻毫無反抗之力。
“你不就叫傅小蜜嗎?”黎俏珊笑得花枝亂顫,不依不饒地說,“我幫你想想,你不是小蜜,是什麼呢?萬人騎,公共廁所,公交車還是……真是抱歉啊,這種粗俗的話我沒你會講。你以為你都這樣了,蘇娜娜憑什麼和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