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筆直對上了木瑾茗來不及轉移的視線:“看什麼?”
木瑾茗怵然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啊,沒,沒什麼!大人是說逼奸案嗎?這個小的清楚,大人想問什麼,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莫雲岫把她的窘迫看在眼裡,嗤笑:“緊張什麼?好象你是這宗案件的事主。”
木瑾茗擦汗:“不,不是……”越回答思維越混亂,暗惱自已不應該,莫雲岫的美色是能沉迷的嗎?那是個吃人的霸王!當下定了定神,小心地詢問:“大人對這宗案件,有什麼疑問嗎?”
“嗯。”莫雲岫沉吟著敲了敲桌子。
是件很簡單的案子,鄉紳的寶貝女兒被惡棍強暴,且勒索金鐲而逃。罪犯落網送至官署,審判收押,一切簡單明瞭,罪犯也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沒有什麼可以翻案的冤枉,罪犯也確實是地方惡棍。不知道莫雲岫對這件案子還有什麼疑問?
“‘揭被奪鐲’,‘奪鐲揭被’……”莫雲岫感興趣的是這幾個詞,反覆唸了幾遍,笑看她,“師爺對這兩個狀詞怎麼看?”
“啊,怎麼看?”木瑾茗裝傻。
莫雲岫溫和地笑笑,陽光籠罩中似乎連臉孔都在發光:“這名鄉紳的訟師,真是熟讀法律的高才呀!”
木瑾茗繼續裝傻:“這兩個詞語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怎麼會一樣!”莫雲岫笑得眉毛飛揚,微眯的眸子水波瀲灩,若不是此事牽涉到她,木瑾茗都要放鬆心絃欣賞男色了,“揭被奪鐲,目的在於謀財,了不起只犯一項罪名,而奪鐲揭被,卻是先奪取鐲子後實施強暴,兩罪併發,必死無疑!”
莫雲岫吁了口氣,唇角帶著揶揄的笑,似有若無地瞥向木瑾茗:“所以我才說此人高才!”
木瑾茗恍悟:“原來如此,大人真是高見!這名訟師當得高才之名!可惜呀可惜,我聽說這位鄉紳老爺此次請的訟師只是鄉野間的無名之輩,官司瞭解之後就杳無音訊了,真是可惜!”重重捶了下手,木瑾茗學著莫雲岫喟嘆,“所以說,能人多出自民間!千里馬固然好,還需要大人這樣的伯樂來常識!”
莫雲岫扯了扯嘴角,對她的不要臉很是無語,這不是拐著彎吹捧她自已是千里馬嗎?別以為她私底下賺外快的小動作會瞞得了上級領導,縣衙裡都是他的耳目,也就是他這個大人不計較大度罷了,換做別的小肚雞腸的試試,哼!
這不安份的傢伙,倒是真會鑽法律條文的空子,收錢辦事兩不誤,還挺讓他欣賞的。
第二十九章、殺妻唆使案
天氣越來越冷,木瑾茗穿了新的夾襖,瑟瑟縮縮走在初冬的麗日裡。這是南方的天,若是酷寒的北方,估計已經下雪了。
木瑾茗有些慶幸生在江南的溫暖氣候裡,她這種怕冷的體質,去了北方得遭罪。
剛走進院門,就看見一夥平民打扮的人拉拉扯扯地進了縣衙,群情鼎沸情緒激昂,這種現象衙門裡頭每天不間斷地上演,打官司的喊冤枉的,甚至在衙門口就撒潑打架的,木瑾茗就象在醫院就職的老醫生,看慣生死已經引不起任何情緒上的反應。
淡淡掠過一眼,她鎮定地走進了縣衙。
大堂上在審案,莫雲岫高坐堂上,底下或站或跪著幾個人。木瑾茗因為遲到從側門過,把手上的油紙包交給等候在此的衙役,悄聲說道:“大人要的五香肉。”不知道莫雲岫一大早發什麼瘋,不讓她公幹倒支使她跑出去買肉?
衙役點頭,見她往堂上看去,故意側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木瑾茗沒放心上,隨口道:“審什麼案呢?”提步就往堂上走。
衙役見她沒有偷閒的自覺,只好出言提醒:“大人吩咐小的,若是木師爺回來得早,還有東西需要師爺辛苦去買。”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