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最大的地方,用一塊破蘆蓆抵住在院子裡的犄角兒上,滿堆了破桌子爛椅子以及碎藤簍子,還有幾塊斷掉的門板之類。
花苗還沒走到門口,迎面就碰上對面鄰居的嬸子,那婦人見了她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笑道:“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是小苗子你這丫頭,你今天怎地把臉洗的這樣乾淨?我方才都沒敢認。”
花苗便笑道:“嬸子,我這臉就該髒一輩子,不準洗乾淨來見人的麼?”說著,也不跟那婦人多說,徑直回了自家門裡。
她們這院子裡餵養了兩隻雞,那雞在這些破爛東西上拉滿了雞屎尿,被灰土掩著太陽曬著,自然而然結成了一層很厚的殼。屋子裡有兩間,裡面這間有一張大炕,就把這屋子裡的空間佔了**成,剩下的地方就放的是些撿了來的破爛的東西。外面這間屋子就無所不有了。那灰黃的牆上貼著一張年畫樣的紙,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和圖案了。屋子正中間一張破木桌,桌面是什麼顏色的也已經看不出來了,除了幾條裂縫外便是灰土,桌上亂放了一些瓶缽壇罐。
這屋子裡面已經夠亂的,再加上一條長板凳和一堆青磚,在屋角落裡搭了一張門板鋪成的睡鋪,上面鋪了床舊褥子,這便是花苗平日裡睡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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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章撿來的孫女
花苗進了屋子,見著屋裡面只有洪老丈一個人在那裡間炕頭上躺著。沒有看到洪老太的人影子,想是她趁著天兒還早,去那山腳下去撿柴去了。花苗就將手裡那些燒餅、盒子菜放在桌上,提了水壺去院子裡生火燒開水。
那洪老丈乃是一個眼盲的老人,平日裡都是老妻和花苗弄了來東西他吃,因著眼睛看不見什麼忙也幫不上,但那耳朵和鼻子卻是極靈的。花苗一進了屋子,他便聽見了響動,聽那腳步聲認出是孫女回來了,便在裡面說道:“小苗子回來啦,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快進屋來歇歇。”
花苗聽了這話,便在院子裡說道:“洪爺爺,我在燒水呢,等會泡壺茶給你喝。”
花苗剛到後院廚房裡將那水壺坐到泥爐子上,轉身回來前院,只聽得門口有個女人的聲音冷笑一聲道:“喲,你這丫頭撿剩兒莫不是撿到金元寶了,瞧你挽著袖子想是要做飯吃呢?我們家可是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花苗聽這聲音就皺了一皺眉,往門口一看,一個三十出頭兒的乾瘦婦人打扮的女人倚著門站著。一手叉著腰,一手扶著門邊兒,正往花苗身上瞧呢。這女人身上穿著件灰青色的衣裳,也不知從哪淘澄來的,那衣裳和她身體並不貼,猶如在上半身上罩了個大布片兒一般,那衣襟上也斑斑點點的弄了許多髒點子,也不知是油漬還是泥水印兒,而且那衣裳上打著補丁的地方又都脫了線,身上拖一片掛一片的,實在不是個樣子。那婦人的頭髮也不知梳沒梳,亂得象焦草一樣,在頭頂上篷起來一寸多高,兩邊高顴骨上長著些雀斑麻子,那額角前的幾縷頭髮擋了半邊眼睛,那眼珠還是昏黃的沒有精神,那副模樣實在是難看。
花苗雖然是如今在這裡拾荒了一陣,也過了大半年的窮苦人的日子,雖說臉上也不常象原先那樣洗的那樣乾淨,但也實在不曾糟蹋成這個婦人這般醜樣子,她斜了眼睛瞅了那婦人一眼,哼也沒哼一聲,只當是沒看見。
那婦人瞧見花苗並不搭理她,也不介意,只扭了屁股徑直向屋裡走了來。花苗在門口兩手一伸,攔著她冷笑道:“你做什麼回來了?是不是又來刮蹭東西了?”
那婦人瞪著眼睛在花苗身上推了一把,罵道:“放你母親的屁。老孃的孃家,還不讓我回來不成?你這個不知在哪裡撿來的野丫頭,倒弄得象這屋裡正枝兒正派兒似的,滾一邊兒去罷。老孃的事兒由不著你來管。”
她兩個人正在爭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