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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錦官柏森森 9

陳封道:“甚好。如此,樂籍雖得封高官顯爵,卻無實掌,又無兵權,聖上也可放心。樂籍若生怨懟,我在南充便可將他擒下;他若真心歸順,日後自然榮華富貴,世代不絕。無患這番謀劃可謂算無遺策了。”

程備道:“都司過譽了。夔州若定,蜀地便只有南部諸藩未定了。梓州南部有藩部數個,部中皆有軍馬,其中只石門藩人馬最眾,麾下有兩萬餘人馬,其餘藩部也皆聽從石門藩蠻王號令。先時蜀主也曾召石門藩勤王,但石門藩蠻王未曾理會,料想是蜀國未得藩部人心之故。如今我大鄭欲定蜀地,當安藩部人心。備以為,都司當上疏朝廷,請朝廷冊封石門藩蠻王為王,統領蜀南諸部。都司再遣使出使石門,以金珠酒禮、奇珍異寶賞賜諸部,許以各部各安其地,朝廷絕不犯其地。如此蜀南各部可安,蜀地全境便盡歸我大鄭所有。”

陳封道:“嗯,這藩部我也只能如此了。待日後地方官員到任,再行羈縻之事也就是了。如此,我的事便也了了,只等朝廷旨意班師回朝便是。”

程備道:“都司,收其地,還要安民心方可使蜀中安定,不生民亂。”

陳封道:“我是領兵的武將,這等民政,只教那些文官去做便是,我又何必徒增煩憂?”

程備道:“都司克定四方之後,才能上疏朝廷,請朝廷派遣官員治理蜀中。其間,少則二月,多則半年,朝廷官員才能到成都。蜀主禍亂蜀地已久,蜀中百姓早已不堪其政。如今我大鄭佔據蜀中,若不能施仁政,安民心,則一著不慎,便會惹出大亂子來。到那時,豈非仍舊是都司之事?”

陳封道:“無患說的是。若是生出民亂,雖非大事,平定也非難事,聖上卻必責我處事不當。唉,我不善理政,那這事便還要勞動無患了。”

程備道:“這是程備分內之事,何敢當‘勞動’二字。程備盡心去做,都司放心便是。蜀主橫徵暴斂,百姓衣食無著者極多,要安民心,無非錢糧二字而已。”

陳封道:“如此說,我便做主,免去蜀中四郡去年所欠錢糧稅賦,想必便可安民心了。”

程備道:“都司萬萬不可。恩自上出,施恩德於百姓之事,只聖上做得,都司卻做不得。都司若行此事,當今豈會不疑心都司邀買人心?此事萬萬不可。”

陳封道:“呀,不錯,若非無患,我險釀大禍。依無患之見,我該如何安蜀中百姓之心?”

程備道:“都司只不提稅賦錢糧之事,任由各州府去做。都司可命州縣盤查清點各地百姓戶口人數,有流離失所、衣食無著之人也要一併清點上報。再命各地開義倉放糧,再設粥棚賑濟便可。百姓不餓肚子,自不會犯上作亂。只是須防地方官吏貪贓枉法、中飽私囊,都司還要下一道軍令,如有發現地方州縣有虛報、瞞報錢糧、人口之事,以軍法論處。都司再從我軍中調遣一些官兵到四處巡查,料想縱有些貪墨,也不致太過肆無忌憚了。如此,民心既安,都司便只安心等朝廷旨意與官員到任便是。”

陳封喜道:“好,便依無患之言。”

二月二十三日,蜀國太傅費熲遣使送書信與陳封,言蜀國君臣皆已願降,只是城中諸事繁雜,請求寬限數日。

陳封見費熲之意甚誠,又要等裴緒回營,一同入城受降,便與蜀使約定三月初一開成都城門獻降表,但蜀國須派遣一位皇子到鄭軍營中為質。

二月二十五日,蜀國遣太子到鄭軍營中為質。卻原來是蜀主孟焱只此一子,年方十一歲。為取信於鄭,蜀國只得派出太子來。

其後數日,兩方使者每日來往數次,互通訊息。成都城上守軍已不再嚴陣以待,每日除值守崗哨外,竟不見大軍守城。

到二月二十七,夔州信使回報,言裴緒已兼程趕回成都,料二月三十定能回到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