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才能配上窈窈。
不然“四道菜”只有他是小鹹菜,早晚可有可無。
熄滅的燭重新點燃,尉茂又學了半個來時辰才睡覺。
次日,城南,四通市“南盈”書坊。
此書坊兼製造筆、墨,是左將軍尉彝家的產業,尉駰在這裡抄書賺錢,抄累了就在書坊周圍走走轉轉。
此街售書的固定店肆不多,因為挨著辟雍、國子學遺址近,賣書的儒生非常多,各個操著外地口音,自稱手中的書是祖上所傳,或者從戰亂地揀的,誰要是信讀書人不騙人,鐵定會被騙。
尉駰家裡存有《爾雅》,他最想找的書是另三種訓詁基礎《說文》、《方言》、《釋名》。
南盈書坊裡的掌櫃和廝役已經習慣尉駰每天空手出去,空手回來,今天不一樣了,尉駰緊緊抱著一卷套有縹囊的紙捲回來,掌櫃能看出尉駰強壓亢奮,令他忍不住好奇:“尉駰郎君,買到了什麼好書?”
“來。”
掌櫃樂呵著過來,看見套著書卷的縹囊是尋常粗布縫製的,上面沒有繡紋。
尉駰興沖沖取掉縹囊,展開紙卷。
掌櫃提醒:“尉駰郎君可千萬別上當啊,近來作假的儒生全使這招,故意用粗布縹囊包書,裝成家貧賣書的不得已樣。”
“我知道。可我覺得這是首好詩!”
詩?
掌櫃興致全無,道:“蕭齊那邊的?我就說你上當了吧,現在那邊的詩全都不好賣。”蕭齊儒生最喜歡作詩,春夏秋冬都能找到悲痛感受,純粹沒事找屁吃!
“非也。”尉駰見掌櫃走開,說道:“你聽我念幾句。”
“行、行,你念。”
“唧唧復唧唧……”
此刻掌櫃,連帶周圍廝役的神情全變猥瑣。
“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
“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哎?”
掌櫃等不及了,把紙卷拿過手,先斥眾廝役“好好幹活”,然後示意尉駰跟他上二樓。
上樓的過程裡,掌櫃邊掃幾眼詩,差點絆倒自己。
二樓裡,掌櫃輕輕念著,詩中文字自帶力量:“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他聲音已經哽咽:“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歸來見天子……”
整首詩唸完,掌櫃陷在詩所描述的暢想裡,幾息平緩後,他才難為情的拭淚,說道:“我母親就隨軍去徵過柔然,唉,只是她永遠葬在那了。”
“尉駰郎君,此詩你從附近買的?賣詩之人說這首詩是誰寫的了麼?郎君別誤會,我沒有強要此詩之意,但這種好詩如果由一人藏著,就失去意義了!自古上戰場的不乏女英雄,但是被記住的,有幾人啊。我不忍此詩裡的木蘭女像我母親一樣,沒有人記住她的忠勇,沒有人記錄她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