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使勁喊。
趙芷囑咐:“你就在附近玩,我去找崔館長他們。”
話分兩處。
平城城西的崔學館。
胡烏屋盯著院牆上的太陽,盼著它快快西沉。今天是她來崔學館的第二天,也煩心了兩天。唱詩院剛剛建好,侍童們住的屋子是最後刷的牆,每晚關門睡覺的時候,燻得她頭疼。
還有平城令家的許女郎許嬌晴,背詩慢,幹活偷懶,見著陌生人怕生,性格軟綿,睡覺好摟人,一堆的臭毛病!煩死了!
“噹噹噹噹噹噹……”
是張女師在誦佛經敲木磬,胡烏屋斜個白眼。一個島夷女奴,裝什麼精通佛法,還真把自己當夫子了!每次明明能一次吩咐完的事,總不講清楚,侍童們做完了,張文芝又指出這不對那毛病的。
“啊——”茅房那邊有人慘叫。
磬聲未停,反而敲得更疾。
胡烏屋對著佛堂“哼”一聲冷笑,趕緊朝茅房那邊去,沒辦法,剛才只進去一人,是許嬌晴。
“許阿姊怎麼了?”
“嗚,我不在這呆了,我要回家。”
胡烏屋把眼皮眯成最小縫,往坑裡一瞅,明白了。“你是不是以為……其實不是……這是咱們女子都得來的……”
幾句解釋安慰,許嬌晴泣涕漣漣的抱住胡烏屋:“烏屋,你真好,你不知道我剛才多害怕。”
煩死了!胡烏屋最討厭別人只喚她名。
東城。
四坊區的竹笈街,曲融儘量從容地走進盈居書坊。他聽阿姊說過好幾回了,盈居書坊的書很全,只是從前他不敢來,現在茂公子離城狩獵,曲融這才決定來一次。
這裡真好,書簡一摞一摞的,光聞它們散發的氣味都令人陶醉。
曲融覺得沒理解錯阿姊的意思,她說茂公子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就去洛陽,以後不回來了。
盈居書坊的生意這麼好,不會因茂公子離去而賃出,倘若阿姊生的是兒郎,也是尉家的公子啊,那麼這書坊以後會不會變成外甥的?變成外甥的,不就相當於是曲家的?
隨著天色晚,光線暗,曲融出來書坊。
才從東月花坊離開的瘸腿飛鳴過路這裡。奚驕狩獵前,把此奴安排到墨館對面新開的花坊學習做事。
飛鳴覺得這不是好事情,他擔心公子去洛陽的時候,不會帶上他了。
兩個揣著心事的人撞到一起。
“不長眼啊!”
曲融,飛鳴,擁有相似懼強凌弱性格的兩個人,就這麼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