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風沉默,皇命不可違,就算他們都活著,沒有將娘娘完好無損地送到行宮,最後一樣會落得個“死”字,半晌,他方道:“擅自開啟出口可能會暴露行蹤,屬下不能冒險。”他是欽命的金刀侍衛,就算被降了職,刻在骨子裡的那份忠誠也不會有絲毫的不同,正是因為這樣,皇上才會將十五名死士交到他的手中。
溫如是深深望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一行人抵達昭桓宮,守衛的軍士沒有入內,皇室秘辛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窺視的,領頭的自覺匯合寢宮侍衛將大門圍了個嚴嚴實實,防止有叛軍闖入。
溫如是沒想到密道入口居然就在龍榻之下,只見連風五指成爪探入床頭龍紋浮雕的縫隙,反時針轉了三圈,沉重的紫檀木雕花龍榻緩緩移開,露出下方黑洞洞的通道。
他點亮火摺子扶著溫如是沿階而下,貓王緊跟在後,待到連翹和另一名提著食盒的機靈侍女進入,關閉好入口,連風這才領著三人繼續前行。走出了兩步,溫如是停下轉頭看了嚴絲闔閉的入口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行出一截,連風便吹熄了火摺子收起來。狹長的通道內並不黑暗,光滑的石壁上,每隔十米左右便鑲嵌了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瑩瑩的光芒照在幾人的身上,襯著眾人沉重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溫如是忽然打破寂靜:“我餓了。”
連翹瞥了大哥一眼,為難地回頭哄她:“時間緊迫,咱們停不得,等出了城再吃好不好?”
溫如是不肯再動,只是定定看著連風:“出城都涼了,進涼食肯定會胃痛。”她的雙眸黑白分明,似乎只是在提一個很尋常的要求。
他沉吟了片刻,解下肩上的披風鋪在地上,對連翹點頭示意了一下:“此地簡陋,只能委屈娘娘坐在這上面。”
連翹無奈,只好接過侍女手中的食盒,開啟將晚膳挨著擺到溫如是面前。她好整以暇地屈膝坐下,一頓飯足足花了兩刻鐘才用完。
吃飽喝足的溫如是也不為難他們,直到出城登上馬車也沒再提其他不合理的要求。車內墊得很厚實,一路疾行也感覺不出什麼震動。
車外月朗星稀,西風凜冽,一覺醒來,溫如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掀開窗簾隱約能看到遠處連綿的山脈。連風將馬鞭交給接應的死士,隔著車簾沉聲問道:“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丹陽山了,娘娘要不要下車走動走動一下?”
走動?溫如是微微勾起嘴角,她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也好。”
搭著連翹的手下車,溫如是走到連風身邊站定,攏在袖中的手中握著一支金釵,她淺笑著感慨:“城外的空氣果然清新,想必山中的更好。”
連風轉頭,真誠地注視著她:“皇上此番凶多吉少,娘娘若是不願上山,屬下可以護送娘娘離開。”
溫如是一愣,失笑:“你怎麼知道我不願上山?”
連風蹙眉,低頭緩緩道:“如果娘娘願意,就不會在路上拖延時間,也不會連皇上的傷勢也不多問一聲。”
溫如是眯眼,面上的笑容漸收:“若是我的回答是離開,你回去怎麼跟皇上交待?”
連風沒有理會傻在了一旁的妹妹,望向溫如是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悲憫:“丹陽山的餘黨本已剿清,沒意料到還有一幫人馬沒有出現,七日前回程的路上皇上遇伏,弩箭正中左胸,太醫說多半撐不過十日。
屬下臨行之前,皇上已經寫好了遺詔,若是……便傳位於裕王。娘娘此行如有絲毫不願,皇上命臣在丹陽山下告訴娘娘一句話。
皇上已除去娘娘在宗牒上的名位,不管娘娘今後是改嫁,還是轉投他人,都可勿需擔心後顧之憂。”
“他真的這麼說的?!”溫如是咬牙,深吸了口氣,忍住沒拔出金釵在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