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嫁給別人,可她也不敢跟父王說,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跑馬跑得再快也甩不開這些煩亂的念頭,卻還要在眾人面前佯裝無憂無慮。
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下來,魏楹無助地看向殷蕙:「三嫂,您比大嫂隨和,比二嫂溫柔,您一定不會笑話我,是不是?」
殷蕙催馬來到她身邊,遞過一方帕子,輕聲道:「三嫂肯定不會笑話你,只是,你該清楚,你與玉郎根本沒有可能,又何必如此執著?」
魏楹沒有接她的帕子,隨便拿袖子抹抹臉,倔強地看向天空:「如果能不想他,我早不想了,可我做不到。」
殷蕙:「那你知道他的想法嗎?他是否明白你的心意?」
魏楹搖搖頭,曾經崔玉還住在王府還與兄長們一起讀書時,她就喜歡去旁聽,然後偷偷地看崔玉,有時候也會請教他問題,崔玉會溫潤地為她解答,但很快崔玉就搬出去了,她只能抓住各種能見面的機會遠遠地看他一眼,而崔玉的視線,從來不會特意投向她。
「我不敢問,也不想問,我喜歡他就夠了。」
「父王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除了玉郎,我不會嫁給任何人,不會像二姐姐那樣只能從父王定下的人選裡挑一個。」
像是自己開解了自己,魏楹重新笑出來,對殷蕙道:「好了,我沒事了,三嫂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走,咱們再比一場!」
說完,她催馬朝前奔去,一身紅衣似火,張揚耀眼。
殷蕙心不在焉地追上去,耳邊還盤旋著魏楹的那些話。
原來小姑娘對崔玉如此痴情,喜歡了這麼多年。
可是,魏楹說她非崔玉不嫁,上輩子魏楹卻在十八歲那年遠嫁蜀地,成了燕王三女中嫁得最遠的,後來公爹宣她回京,她都不從。
難道,那時候魏楹是在與公爹賭氣?因為公爹不同意她與崔玉的婚事,魏楹就賭氣嫁給了別人?
可崔玉的太監謠言又是怎麼回事?如果崔玉真是太監,燕王必然知情,只要他告訴魏楹,魏楹何至於賭氣遠嫁?
下午魏曕回來的比前幾天早了些,衡哥兒還在睡覺,他沐浴過後便來了內室。
殷蕙坐在窗邊的書桌前看書。
魏曕走到她身後,看看書頁上的內容,一手自然無比地搭在了殷蕙的肩膀上,指腹有意無意般觸上她的側頸。
這意思十分明顯了。
殷蕙斜了他一眼。
魏曕便合上她的書,將人抱去了榻上。
殷蕙想到他這幾晚都累得沒興致,這會兒倒也能理解,只囑咐他別拖延太久,衡哥兒下午的午睡時間基本在一個半時辰,快醒了。
別院小,做什麼都不方便,又是大白天的,魏曕只能速戰速決。
事後他還想睡一會兒。
殷蕙重新梳了頭,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到床邊,默默地看著他。
魏曕見她欲語還休,打起精神問:「有事?」
殷蕙點頭:「之前咱們打賭,您還欠了我一件事。」
魏曕抿唇,父王平時重規矩,誰能想到他來狩獵,還會帶上女眷同行。
但魏曕願賭服輸,問:「想要什麼?」
殷蕙就笑了,湊到他耳邊:「我聽到一個閒話,說崔夫人的弟弟崔玉根本不想成親,克妻的謠言都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魏曕先往床裡挪挪,避開她的呼吸,然後才皺眉道:「馮騰的事我就跟你說過,少信這些毫無根據的閒話。」
殷蕙:「怎麼沒根據,據說有人貪慕崔玉的男色,趁崔玉宿在外面時偷偷窺視其沐浴,卻發現崔玉竟然是,是個太監!」
魏曕突然咳嗽起來,撐著床坐正,咳得臉都紅了。
殷蕙體貼地去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