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閬神色淡然地聽著,彷彿他們議論的並不是他的生死。
殷墉沉默了很久,收起竹筒的機關,繼續問殷老七:「他給了你什麼條件?」
殷老七眼睛一紅,偏過頭道:「平兒懷了大少爺的骨肉,大少爺說,此事成了,他會給平兒娘倆一個名分。」
平兒是他的小女兒,容貌平平,蠢丫頭毫無自知之明,還真以為大少爺喜歡她,一心要給大少爺做妾。
殷老七恨鐵不成鋼,可那畢竟是他的女兒,還懷了孩子,他只能答應大少爺。
「這毒,有什麼後果?」
「大少爺說,中了此毒,人會先有風寒發熱之症,越燒越厲害,能保命,人卻傻了。」
殷墉再度苦笑,問殷閬:「他要害的是你,你想怎麼處置他?」
殷閬平靜道:「孫兒都聽祖父的。」
殷墉嘆氣:「知道我為何要馮家的人先離開嗎?」
殷閬點點頭:「家醜不可外揚,祖父,孫兒沒事,以後也會防著大哥,您不必因此事為難。」
說著,他蹲下來,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殷墉看出了年輕人的豁達,這孩子小時候受了太多委屈,可能再多這一次,對他而言也沒有區別。
可是他身為一家之主,不能再輕易繞過殷聞了。
二十鞭子打不出他的悔意,再把那冷血歹毒謀害親弟的孽畜留在家裡,總有一日,孽畜也敢朝他下手。
「殷老七有句話沒說錯,他是我親手拉扯大的孫子,他心狠,我做不到將他送官。」
「等咱們回去,我會正式分家,給他們一家三口一份產業,讓他們去番邦生活,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祖父……」
「你不用再說什麼,我意已決,這樣對大家都好。」
殷墉確實對殷聞死了心。
然而當他回到家裡,德叔卻遞給他一封殷聞的辭別信。
信上,殷聞交待了他被馮騰打傷的經過,自言心灰意冷要去外面遊歷一段時間,歸期不定,讓老爺子不必掛念他。
洋洋灑灑一封信,訴說的全是他無法在老爺子面前盡孝的痛苦,半個字都沒提那毒計。
殷墉氣笑了,問德叔:「他何時走的?」
德叔道:「端午之後,先前都在養病,養好了說要一個人出去散心,我也沒敢派人盯著。」
大少爺好好的,他肯定安排護衛跟著監視,可大少爺廢了,萬一受了刺激自尋短見,他擔待不起。
誰能想到,大少爺竟然離家出走了。
德叔還不知道殷聞做了什麼好事,殷墉一眼就看透了殷聞這封信後的算計!
殷聞沒有收到殷老七的通風報信,擔心陰謀敗露,所以提前跑了!
真敗露,他跑得妙,沒敗露,他也可以裝作只是出去散心,過段時間再回來!
敢情他苦心栽培了十幾年,就教出來這麼一個把聰明才智全用在邪門歪道上的玩意!
作者有話要說: 燕王:你這孫子也是絕了。
殷老:子孫都是債。
燕王:我們家的都是寶。
殷老:拭目以待。
第90章
殷聞謀害殷閬,為此殷墉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如果殷聞在家,他趕走孫子之前,肯定還要先賜孫子一頓家法。
如今殷聞金蟬脫殼先溜了,殷墉這股發洩不出去的怒火反而更熾起來!
殷聞的算盤打得巧妙,殷墉既然都看透了,就不會再給殷聞回殷家的任何機會。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現在無法再與殷閬爭什麼,將來他殷墉死了,殷聞也休想再「散心歸來」,休想再以殷家嫡長孫的身份與殷閬爭!
殷墉先把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