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回頭了。趵斬這次是風光如意,會試奪魁,殿試也點了他頭名,因此狀元爺是叫他沒錯。
他納悶地四周看看:“……哪有書童?”
追上來的皇衛毫不客氣地指著我。
趵斬大笑。
“……”
我亮出瓊林宴的邀函,對方檢查之後,連同旁邊看熱鬧的大臣一齊無語。
悻悻地瞥著趵斬,我低聲道:“不要笑得那麼囂張好不好,真是可恨吶。”趵斬意思意思地抬袖掩住嘴。
哼,算了,還是見皇帝的事情要緊,看看能生出東宮這頑皮兒子的人長啥樣。
真龍天子、九五之尊、龍舉雲興、不怒而威……
這些詞語在元啟帝出面之後,迅速崩潰。
本來他長得還行,眉宇確實也勃發著萬人之上的倨傲威嚴之氣,但是一出聲,那平身二字,讓對於面貌和嗓音特別敏感的我立刻想起一個人來。
不就是那天遇到的黑衣人麼!逃難時候遇上,後來是我領著他溜進東宮殿的,結果他還恩將仇報來著。
我低頭扯緊了衣角,忍住飆上去一腳踹翻他的衝動。
東宮那不知輕重緩急、亂七八糟的爛性格,絕對是原封不動地從這傢伙身上遺傳來的!
皇上出場坐定之後,便又是監國駕到,坐在旁側。於是皇上發言,之後,侍者魚貫而入呈上菜品,短暫的安靜被絲竹雅樂取代。
往對面看,我見到錄取自己的主考官禮部左侍郎蔣忻沐大人列座,便也低首示好。
元啟帝悠悠然道:“蔣侍郎,據卿所奏,新科進士中有奇才子,年方十四?”
“回聖上,此人姓名上秦下斯,籍貫長州,正是長州府學貢入太學的。”
“喔,那朕知道了,是作卷擬‘能攻心則反側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後來治國要深思’的一甲第三名。”帝君勾唇一笑,放下手中杯,“寫得好!”
我惶恐了,這是真的惶恐,不知道皇帝陛下突然拿我作評有什麼用意。
急忙出席謝過。
皇上問:“卷中所言,可是探花真意?”
當然要回答說是,還加上惶恐。
其實我借鑑(抄)的是清代趙藩撰在成都武侯祠題的“攻心”聯,只改了一個字。以此做提綱擴充套件開來,上聯就單純地對戰火連天發表一下看法而已,用了辯證的方法來分析,最後結論卻持中庸之道。至於下聯,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則是想起在曇縣縣學時候與姬山翁的辯論,隨便也作為第二個論題寫出來。
真意麼,考場作文哪裡能有什麼真意?又不是寫部落格,暴走罵人隨君發揮來著。
殿上的帝王仰天大笑,戲言說可惜無法將我那篇文傳閱諸臣,以令眾卿一睹少年書生意氣風采。一席話說得臉皮厚如我也禁不住覺得燙了起來。
“年方十四,應是無字。”元啟帝頓了頓,“如此,朕應當賜表字,以示褒美之心哪!”
他轉首看向太子:“皇兒以為何字適之?”
——喂喂,問他幹什麼,不要讓別人注意到我跟東宮有私下來往啊!
東宮得意地瞥我一眼,提高聲調回答到:“探花年少高中,狀元與榜眼亦是未到而立之年,這意味天子門生英才湧現,父皇治國有方、勸學有道而明日高懸。那麼,不妨取其表字為單單一個晏字,採上日下安之意。”
“好!朕就賜長州秦生一字,晏!”
好吧,我沒意見,反正姬山翁也早早地去世了,沒長輩會給我取字,你們要代勞的話,我也將就用著……
謝過皇上之後,我立馬又被指派去苑中摘花。
慶賀進士及第的筵席上有派人取花的傳統,從進士中選擇年少並且相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