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卻得到通知“監國接老婆去了”,會是什麼表情?
反正我的臉色是好不起來的。
太子妃明明就是我,誰也不知道我就在這裡,東宮是要上哪兒接那個傳說中在養病的太子妃?
帶著浩浩蕩蕩的皇衛儀仗出發,離開京城,沿著大道往西。荒山,再深山,經過一座橫在瀑布上的小橋,眼前豁然開朗。平整寬闊的石操場,兩邊是軍營,正晌午,炊煙裊裊,站崗計程車兵板著臉,紋絲不動。有騎兵過來盤問我們的來意,後畢恭畢敬退到一邊。
操場盡頭有雍容華貴的紅色高牆,圍著一座佔地頗廣的道觀。
似是早有準備,沒等我們的隊伍走到跟前,道觀外圍的大門便敞開了,裡面左右各站一排道姑,都生得眉清目秀,粉黛未施也是上等姿色。
住持師太領東宮進去,隨從都在安排外面等著。
我蠻好奇這座道觀到底有什麼神奇的用途,竟有派兵保衛,後來琢磨著,該不會是專門安置皇室出家女眷的吧?例外的是帛陽長公主,她出家卻沒來這裡修行,只不過呆在皇城偏僻的角落而已。
過了大約半小時,東宮出來,吩咐把錦轎移到道觀大門外。
我歪著頭,有點看好戲的心理,等著那個不知何方來的太子妃出現。
道觀大堂門裡首先出現的,是穿著簡樸的老嫗,她半扶半牽領著一隻小手往外走。小手的主人體型嬌小,華冠珠簾遮面,看不見容貌,相信她一定覺得頭很重很重。
這兩人的移動速度,比老牛還慢。
東宮表現得格外沉穩,負手站在錦轎邊。
那“太子妃”一步一停,挪到轎前,略微提起裙角,預備邁過橫軛——只是預備的高度不夠,絆住,一聲不吭往前倒。
東宮急忙接住她,順勢往腳下一攬,打橫抱了起來,送進轎內安置。
我的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那個女孩明明就是假冒偽劣的太子妃,東宮居然看不出來,怎會眼拙到這種程度!就算八歲時候分開,好歹也該有點印象吧?
唉,有口不能言,我真想狠狠敲東宮的腦門。
回到皇城,東宮送太子妃去見太后,留了兩個時辰給東宮殿的宮人做準備。太子妃的殿閣一直保留著,這回看宮女進進出出,手裡拿的盡是大紅大綠的裝飾,倒像是東宮與假太子妃重新成親了。
我候在東宮正殿後的花園裡,情緒低落。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秦家大膽到偷樑換柱,找了個長得跟我相像的女孩,冒充太子妃矇混過關?
真是可惡,明明我這個正主就在這裡!
確實,除了江近海,沒人能證明我是太子妃秦氏。而如果江近海作證,那他是死罪,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擅離皇城罪過極大,更何況還有女扮男裝殿試的欺君之罪?
也就是說,我是太子妃這個事實,可以當作完全沒有存在過。
想要扳倒她的話,就得從瞭解她底細的人入手,比如太后、秦家人、還有那位老嬤嬤。可是,揭發假太子妃對我百害無一利。首先我沒理由這樣做,其次手裡完全沒證據,口說無憑啊。
還是觀望一下吧,東宮本身權力也不大,就看假太子妃還會不會起什麼風浪了。
想歸這樣想……
我還是覺得很不甘心!
——氣死人了。
第七十四節 我的仰慕者?
此時,一名太子舍人從小路走來,對我行禮。
他是大理寺左少卿的么子,複姓即墨,名君,字子音。我之所以這樣介紹,是因為剛認識他的時候鬧過笑話,以為這孩子姓即,於是跟東宮提起的時候管他叫“墨子音”……讓我撞牆去吧,真是一生的汙點!
我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