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制的細賬全都儲存得很好。”張緹納悶道。“莫非御史大人要看?”
“有備無患。”
張緹笑道:“放心,有沒有問題,往往是憑經驗斷定。一般讀書人都不太會看賬地!”比如說我吧,看著賬本也暈。
擺擺手,我說:“你錯了,我的意思是。你把有問題的地方標註一下,最好列個詳表。”
“啊?”張緹詫異。
“這正是撇個一乾二淨的時候。”
要是過了這第一次的巡察,再被發現。要說跟我們完全沒關係,那就鬼都不會信了。
張緹堅決不同意:“秦小弟!你忘記咱們吃了李縣丞多少好處?”
呵,吃他的好處,不等於就不能翻臉啊?所謂黑吃黑麼……不,誰黑來著,我拿錢是派正當用場地。
我說:“除了你直接從他那裡訛到的錢,其它共同拿到的好處,不是都退還了麼?”
張緹想了想,問:“秦小弟決心已定?”
“定下多日了。…”
他遲疑地轉過頭。這才照實道:“張某會不會有麻煩?”哈哈哈,你也知道做賊心虛啊?
“不會,我保你無事!李縣丞樹要倒,你先跟猢猻通個氣,沒事地!”我安撫道。
他的作用正是在此時體現,為了把鄉紳的依附習慣從李縣丞身上轉移到我們這邊,看我家師爺被養得多肥啊!(真想宰了過年。)
“秦小弟,你笑得好陰險……”張緹拭汗。“那金爺那邊怎麼辦?”
“金老三?又出了什麼事?”
運糧的這趟牛車隊在縣北的關卡出了點麻煩,我們新招的衙役換掉了以前的人,見這麼大一隊從關防處運出的糧草。不讓過。
理由是他們的通文過期了。
這個通文是短期通文,因為縣丞開具地準運證比知縣的限期短,也可以看成是暫時準運證,時效一個月。
如今衙役藉機不賣他們的帳,其實……我不禁又想起那個被圍毆的乞丐來唸及衙役們的出身,與金老三有過摩擦也是當然。
“秦小弟。要端掉李縣丞的話。放金爺的事情就落到我們頭上了,放不放行呢?”
不放的話。會招惹到金老三以及州府地某些官爺,放的話……要真是從我手上放行的,我這印確實蓋不下去!
見我為難,張緹附耳過來,悄聲道:“不然就讓張某私下擬個通文,私自準運吧?”
“你道是蚤多不癢債多不愁麼?”我瞪他,“金老三這邊,我遲早也要幹掉地,到時候卻真的保不住誰!”
張緹一驚:“那秦小弟的意思是……”
“……我是信張大哥,才事無鉅細與你商量。總之別自作主張,免得到時候小弟措手不及。”我警告他,“至於金老三那邊,先拿御史來訪的事情拖著,就讓他們繞道而行吧,哪怕是忠縣或者隔壁州也可以!”
“好,張某明白了。”
張緹點頭答應,立刻出門傳訊金老三改道,再去戶房重新整理舊賬。
我撓撓頭,回到西院,看著王御史休息的客房。
原本以為會來一個知事理懂進退的官員,可以合作一舉剷除前任知縣留下地毒瘤,誰知道……唉,這個連走路都讓人擔心安危地年輕人,算是怎麼回事嘛!
我的除奸計劃到底還要不要做?
“秦大人,藥煎好了。”
衙門地伙房沒人做事,都是衙役輪流下廚,張緹給我開小灶。今天輪到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看火,煎藥的水平也不值得期待。
我看著黑乎乎的藥糊,不由自主別過臉。
接了碗,我捏著鼻子,很有誠意地親自送進屋,王御史正在沒事找事瞪著自己的右手張合。見我進來,他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