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覺得齊大人死得慘……”
“為何又不要求繼續追查?”
“小百姓說話哪裡有用……”
“本縣待人無貴賤之分。”
“……是,所以……”她忍不住低叫一聲,哀求道,“不要問了!下毒地人確實是我!縣老爺,你不要查齊知縣的案子了!”
“這不是你讓查就查,讓歇著就放下的吧?”我冷然道,“李縣丞已經死了,如今這是確鑿地人命案!”
“死了?”孫二嫂攥緊拳頭,顫抖道,“就是我做的……請這樣定案吧……”
“你好像還不明白。”我索性把話挑明,“對於齊雲天,我要開館驗屍!如果死的是他,怎麼死的,是不是被衙門內的某人預先害死。如果棺材裡不是他,那他現在在哪裡,為什麼要詐死本縣將會一一追究!”
孫二嫂眼裡有水光了,她抬手胡亂抹了一下,憤然看著我:“縣太爺想怎麼查,就怎麼查吧!何必知會小女子!”
“如果你知道齊雲天躲在哪裡,儘早說出來。”我寒著臉,“本縣手上有他指使樊師爺造假的賬冊,連同歷年地情況核算,他究竟貪了多少很容易查出來!”
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
“是啊,前知縣齊雲天舞弊瞞報鉅款,本官正是來查辦此事地!”王郊微笑道。
第一百四十四節 蛇蠍再現!
嗯?
我瞪著他的臉,就像他臉上多了個大洞一樣。
都還沒把賬本交給他看呢,他居然早就知道?竟然“正是來查辦的”?
莫非他認為我那麼沒用,連賬目有問題都看不出來?其實我確實看不出,隔行如隔山。但我不信一本真賬一本假賬放在王郊面前,他就能分得清誰是誰?
孫二嫂的視線在我和王郊之間轉了幾個來回,鎖定王郊身上。
她說:“人都死了……翻舊賬做什麼?”
按照我的想法也是這樣,齊雲天在臺面上是已死的,就算上面派人來查,也追不回應該上繳的和應該庫存的銀錢。什麼查實留案之類,都是走個過場而已,對縣民而言沒有實際意義。
可是,對州里來說,交不上去稅這就是大事了。齊雲天稱縣裡財政緊,作出一年虧空的假賬,夏縣缺交的錢,會攤到各縣頭上。但考績的結果,卻會直接影響州官的業績。
查這筆錢的去向,不管事實如何,只要得出一個被貪汙的結論,那就可以給州官減輕責任。
因此御史的查訪是必要的,事實如何,則不重要。
如果他沒死呢?
“無論死活,責任一定要理清。”王郊道,“對平民女子,本官無必要多做解釋。再提醒秦大人一句”
他轉向我,說:“追查兇徒也好,著意徇私也罷,請儘速結案。此案關係到查帳一事的唯一證人李縣丞,是否定性為殺人滅口。就要看大人的調查結果了!”
我答道:“本縣定是秉公辦理。”
跟著王郊出了大牢,我詢問到:“前輩,你真是來查這筆帳的?”
他看我一眼,似乎想說莫非你懷疑,緩緩開口道:“是。不過是接到有人密報,說前任知縣私扣縣銀萬兩以上。俱是藏在縣衙內。如今其橫死,縣庫卻無銀兩清點造賬,實在惹人懷疑。”
密報麼?
會是誰呢。這明顯是誣告我侵吞了贓款。
“從前任過世,到本縣接印,大概有近兩月時間衙門無主,其中變數很多。銀兩不翼而飛,追查起來就困難了。”我就事論事,順便替自己澄清,“一縣無首,要務歸縣丞處理,只可惜李縣丞慘遭不測。也沒法再詳細詢問。”
王郊笑笑:“秦大人的意思是,李縣丞見財起意,私下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