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下頭,混在守兵中裝什麼也沒生過。
而最該注意他的人也同時喊出了“不行”二字,並沒有現東宮就在五步遠的地方待著。
即墨上前一步,握拳慷慨道:“秦大人為何猶豫?對方不過蒙昧蠻族,天朝素來不懼,若在此擅自妥協任其掠奪逞兇飽食而去,我朝天威何存?”
第一百七十五節 行船偏遇對頭風
“即墨大人稍安勿躁,大是大非之處,秦晏從無優柔。”受他一番咬文嚼字,我不禁也跟著文縐縐了起來——
我連墨河人的要求都沒想答應,他幾時聽見我說“乾脆把錢糧給北狄人打他們快點走”了?講這話的是張緹,人家是師爺自然凡事都建議一下,他說話又做不得主,即墨
這一場,看似我部署中的二人不和,其實正是張緹藉機止住即墨的氣勢,不讓他再喧賓奪主。慷慨正義地抹黑我。
我再次望向敵軍,對方地馬上部隊正陸續趕到,可見剛才確實只是遭遇戰。
不知進關人數是多少,若想逼得他們像往年那樣繞開夏城,往左右州縣行進,需要作多少日的打算?
城裡有人具備這方面的經驗,不過他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下露面的,那就是齊雲天。他好歹也做過三年的知縣,有抗擊北狄強盜的成績,除了自編自導的那次。還沒見輸過。
我藉口回衙門擬回函,順路找來他詢問。
“堅守不出,就是絕對優勢的勝算。”他說,“北狄馬隊,不過數百人,根本拿我們的城牆沒辦法。秦大人,你想,要是人再多了,越過關防山嶺的時候,能不被現?”
張緹糾正:“這回不止百人。粗略看過,應該上千計。”
“咦?”齊雲天吃驚了,“向來都是兩三百地小股人馬啊,對方單單一個部族。也沒有更多青壯男可用了!”
“若是幾個部族合起來出兵呢?”
齊雲天想也沒想,立刻否定:“那怎麼可能,又不是真的想要咱們城!”
他對於北狄的印象,是一直停留在索要點吃的用的然後走人那個層面上的,至於人家拿了城做什麼用。也許想象不能。
印象歸印象,他畢竟不是那麼鐵齒的人。“既然這回來的人多,那就小心點,大不了,先照他們的要求做,把人哄回去再說?”瞧,放軟得很快。
比起對付老師爺和縣丞時候的你死我活(自以為玉石俱焚?),他這是標準地外部衝突能避則避、內部鬥爭才是鬥爭——文人心性,連書生意氣都談不上。
所以說。看著他,我還是頗有優越感的。
提筆回函,才想起翻翻人家的落款,不過,這彎來拐去的是什麼蚯蚓文啊?
“四方蠻族地名姓,往往不知譯作中原文字該怎樣書寫。於是就原樣寫下。”張緹解釋道。“其實他們能有自己的文字,又懂得列陣投書的禮儀。已算是一大進步,不應苛求了。”
講究這些雞毛蒜皮的細節,以泱泱大國的姿態評價別地民族,正是狹隘性所在——
狹隘就狹隘,在自家實力強大的時候威風八面,總比低調得被別人蹬鼻上臉篡改歷史、把孔都請去八卦國來得好。
我心裡冷哼,運筆疾書。
反正公文什麼的前兩年做得很熟,套話扯一堆,再說正事。
正文的口語化解說:
(前略)想要謝禮是吧,應該的,我們大國嘛,我們禮儀之邦嘛,而且才九牛一毛嘛……
不過,咱們國家的規章制度那也是挺嚴格的,所以呢,如果貴客願意接受賞賜(怎麼變賞賜了?),那就請一定允許我們用上賓的禮節,層層稟報上去,再層層批覆下來,鄭重地封賞閣下!
齊雲天見了,憤然道:“怎麼,換個說法而已,還是要給財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