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對江近海道:“即墨大人還在城樓上,他受傷了,你能去看一下嗎?”
“他剛才不還是好好的?福大命大呢。”江近海沒好氣地彈彈袖子上地灰土。
“他那是逞強著不在人前示弱,其實傷得不輕!”我在心裡加了一句:小孩心性。
話說回來,即墨=
即墨君本意也不是不要大夫治療。只是想要避過江近海,我提出找城裡藥鋪的坐堂大夫,他就沒什麼意見。
可是用腦子想想就會知道,這麼一個時辰下來。城裡的傷患人數大概在什麼數量級?人家一個大夫能忙得過來麼?若專門請來治療即墨君,那豈不是把別的縣民棄之不顧?
江近海就不同了,首先在戰鬥力上他沒他的手下有用,其次讓他“屈尊”救治百姓,他是不會答應的。那還是隻能他倆湊合著了唄!
我拉住江近海,說:“三公子就在夏城,若是他回京以後向身邊人地提及你見死不救,恐怕影響不好吧?”
“我可不吃威脅。”江近海回答。
“這不是威脅,好意提醒而已。”我補充道,“即墨公子可是東宮面前的紅人,更是江大人你的同袍,傳揚開去,你的評價會變得怎樣?”
“哼。還說不是威脅?”
江近海一拂袖子,本打算喚來衛剛,只是越往東北角越擁擠,一眼看不到衛剛人在何處,於是隨意叫了一個部下過來,叮囑幾句。轉身便沿著城牆頂部。往城樓方向走去。
不帶藥品紗布之類的東西,沒問題麼?
唉。反正我是把醫生叫過去了,至於後面怎樣發展,與我無關。
這樣想著,我擠向城牆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人潮中掙扎出來。
看看被人扶出的傷者,傷勢大多不嚴重,以箭傷居多。以城牆垛口的那個厚度,人家從城下往上射箭,除了射中出頭鳥,也就只能靠自由落體運動來實現打擊目的了。
只要能抵擋住,不讓對方攻上城牆、開啟城門,這第一場就算是讓我們給捱過去了。
傷亡最重的是守衛北門城樓的兵士,其次是西面中部城牆附近,那邊是在機動性上失了先手,被人攻到城內,再打出去地。原本被重點攻擊的東北角城牆,則是在敵軍的連番增援之下,付出了較少的代價,保住領地。
至於將來可能遇到地,各種熱門的或者偏門的破城方法,那要留到明天以後再說。
我抬頭看看天色,已近傍晚。
這個時候才感覺喉頭乾澀,也許是城樓被轟擊的時候嗆到了煙霧,我乾咳兩聲,嗓子索性痛了起來。
“大人啊,你原來在這裡!叫人好找”張緹從不知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捲起袖口替我擦擦臉上的泥沙,“唉,聽說城樓被砸了個正中,實在是讓張某好擔心東家地安危哪!”
“張師爺,你方才在何處?”
張緹毫不客氣地指向南門,果然是躲到最安全的地方,見勢不妙還可以開城逃命。我好氣又好笑,問:“知道西面戰況吧?看見三公子了嗎?”街上人人奔走喧鬧,想一眼就看見東宮,可沒那麼容易。
“喔,是負責西面城牆的敵軍?只知道我們將爬上來的北狄人驅退大半,有數十人沒來得及逃的,給趕到北門方向,兩隊人馬夾擊著殲滅了。”
“你躲的遠,訊息倒是靈通。”
“哪裡哪裡!”張緹得意道,“早有準備,凡事都隨時打聽著,要是破城了,也能著書記載一番嘛!長州之行就是遺憾著這事呢!”
我啪地一聲拍到他嘴上:“烏鴉嘴!”誰說夏城要破來著了,可惡。
“可想不到東家這麼膽大,第一次上戰場,又是與眾不同的身份,卻絲毫不險懼色呢!”
什麼叫做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