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回鄉,所以上面要求幾個月內完成一條能直通的道路以供使用。
工程落到長州這邊的路段相當艱苦,即使是農忙季節,常王府也只得從各鄉里徵收人手來做苦役。民怨不少。
常王府也是迫於無奈,可底下的人不會考慮那麼多,文人也跟風造勢,一個個寫詩撰文來罵,鬧得比百姓還歡。
跟現代一樣,他們追求的是出名,哪怕吃官司又怎樣?天是塌不下來的。
小小地補充一句,我以為有些人就算天塌下來,也會因為“青史留名”而雀躍地伸頭去挨一刀的。這種事情就怕“人來瘋”,偏偏讀書人骨子裡都有狂熱的遺傳基因。
唉,王爺不理事,周裴一個人應付輿論與上面的壓力,努力與文人搞好關係,十分難做。跟著他出入的時候,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什麼也幫不到他。
“那麼說王府就放任他們手下的兇狗不管嗎?”趵斬略微提高的音量嚇了我一跳。
馬伕道:“噓,二少爺您剛回來,這事兒還沒多聽見。老奴也是提個醒,別太往心裡去罷!人家畢竟是王府,這間兒的地面都是他們的……”
——還有,你背後車上的人也是他們家的!
我故意咳了一聲。
不可能堵住別人的嘴,但至少讓他們別在我面前說吧。基本上,勞役不是周裴的錯,可又能怎麼辦呢?
趵斬沒說什麼,到了客棧,下馬,進去一會兒,又衝出來,手裡攥著一張字條。
“不好,快去花街!”他對馬伕道。
花街?
開玩笑吧?官員要是喝花酒的話,那一定會被查辦的,曹學政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花街,而且還留字條讓趵斬去那裡找他!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
——居然是因為好久不見的那個人!
※※※※※
曹學政是怎樣一個人呢?就像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那樣,在人群中,他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十分搶眼。現在他一臉尷尬地站在花街牌坊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又可笑又可憐。
“小孩子別東張西望!”趵斬這樣點了點我的鼻尖,然後轉身去與曹學政交談。
我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了,從車裡探出頭來,“東張西望”給他看。
正巧,曹學政輕聲問趵斬:“那位附學生來了沒?”
——有我什麼事兒?
對他使用的量詞十分滿意,我揮揮手,露出大大的笑容來。
“附學生,願意幫本官一個小忙嗎?”學政親切地問道。
這人,只要你不站在他的敵對面,就幾乎看不到他的負面形象。我甚至有些懷疑,昨天那個懨懨地讓趵斬快點“處理掉”我的學政,跟眼前的這位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啊,請儘管吩咐吧!”我也笑臉相迎,當是時,一派和諧氣氛哪!
趵斬在旁邊,臉上似乎寫著:我覺得你們兩個怎麼看怎麼毛骨悚然……
廢話不說,想知道那個金光閃閃的學政大人為什麼一臉無辜地站在妓院街外面麼?因為有個他必須逮到的人跑進去了。
“跟你一般年紀,穿暗金色小衫,大概這麼高的一名男童。”學政指向街邊右側的建築,牌匾上那幾個字怎麼看都是妓院的名字。你別說,看慣了古裝戲的人,基本都認識幾個常見妓院,跟悅來客棧一個出場率的。
“在那裡面?”我明知故問。
你總不會讓小孩去妓院找人吧?那樣對人家幼小的心靈會產生不良影響的!
——雖然我個人是很想進去看看的啦……
“我去的話那小子……”趵斬剛說了半截,突然注意到學政不悅的視線,遂改口道,“……那位少爺鐵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