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晌午——事情比較多,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想不到就這樣見面了。”江近海看了看藥碗,示意我張嘴,繼續灌藥。
“傷風而已……”我嘀咕。
“脈象嘛,不單單是風寒喔。”江近海說著,讓我張嘴給他看看舌頭,“之前是不是還覺得心煩意亂,性子變得特別浮躁?”
嗯?
他怎麼知道?
我不解地點點頭。
他湊近我的耳邊,悄悄說了句話。
我花了好幾秒才理解他的意思,臉上頓時一片滾燙!刮刮我的鼻尖,江近海取笑道:“瞧你,都忘記自己是女孩兒了?”
我摸摸火燒般的臉龐,羞得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讓男子知道……
江近海輕聲笑:“小娘子要不要煮紅豆飯?”
“不要開這種玩笑!很討厭!”
我真覺得丟臉死了。
“好、好,不說了。想不到小姒好純,臉皮這麼薄。”江近海還是忍不住笑話我。
——我又不像你,當過婦科醫生……
服藥過後,我跟江近海閒聊,才知道這次他回京,是任職來的。上面給他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在六部裡做事。
“你有再見過帛陽公主嗎?”他突然問。
我搖頭。
皇城裡的女眷,哪裡是說見就能見的。
“哦,那就好。”
我並沒有問江近海到底在六部裡幹什麼,這暫時與我無關。得空養了幾天病,也沒有那些酒肉葷腥的傷身,我很快就又變得活蹦亂跳。
等到再去皇城的時候,才知道休息這麼幾天沒來,東宮殿出了大亂子。
具體的情況是太子妃(假)在東宮那裡受到委屈,氣不過,處罰做錯事的宮女,不慎把人給弄死了,現正與內監和女官商談補償死者家人的問題。
宮女大多不是賣身進宮的,只能算是僕役而已,鑑於太子妃的特權,殺人不用償命,只要私了得掉,最好就私下解決。
東宮本來跟妃子如膠似漆,不知為何會鬧得不愉快,氣得小女孩折磨別人洩憤……不過這樣一來,他倆的關係就更不怎樣了。
我仰頭往上看。
就幾天沒來而已,那塊熟悉的“東宮”匾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丹華宮”。
不是吧?
一旁的宦官告訴我:“秦編修,殿下搬去瑞和宮住,已經兩天了。這兒現在是儲妃(太子妃)居住的丹華宮。”
“哦。”
這算什麼?夫妻吵架,還分居?
兩小孩倒是真有點鬧騰的能耐……不怕讓別人看笑話……
我對皇城不熟,讓人領著去原來的瑞和宮現在的東宮。這宮殿對門便是一塊龐大的玉璧,上雕龍鳳呈祥紋樣,繞過玉璧豁然開朗,兩個排球場並列大小的院壩,左右側都是書齋一樣端正雅緻(兼小巧)的側殿,迎面的正殿勉強有御書房那樣的規模,裝飾卻也柔美得多。
不知為何,這個地方,剛進來時就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步入正殿,就看到屏風上映著跳躍的燭光,轉過屏風一看,東宮伏在案上睡著了。
我示意旁邊服飾的宮女取披風給東宮蓋上,然後站在屏風外等他醒。
披風突然降臨,果然驚醒了東宮。
他抬頭隨口對那宮女說了聲多謝。
頓時,大家都驚呆了,東宮啥時候學會道謝的?莫非天要下紅雨?
我也不例外地怔了怔,隔著屏風道:“翰林院編修秦晏參見監國大人。”
東宮似乎還沒睡醒,只見他的影子晃晃腦袋,半撐在桌面上發呆。我又報到一遍,他這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