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沒?”他小聲問我。
我點頭。
在亂民切實抵達城下的那天。我立刻送出求助函兩封,一份是以知縣身份寫給知州大人請求調兵,另一份是東宮給的兵部密函,直接要求祝州方面速調人馬增援。
路上不安全,但只要沒被亂民截住,這密函按照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傳遞,現在應該已經送到管事的人手裡了。就看那總兵或者節度使什麼的,何時能調起駐兵趕過來。
東宮頗有些慶幸:“多虧當時明智,給了秦貺函備用。”
是哦,要不是我自己上門去討。你會記得給點特權麼?
有時候,舉手之勞也會在將來救自己一命,明白這個道理就行。
不過他更該明白地是,作為東宮太不要給別人增添煩惱比較好。像這樣任性地逃家。弄得我這邊壓力陡增,真是太不省心了。
“既然密函已經送出了,眼下跟亂民打起來的,應該就是祝州兵力吧?”東宮頗樂觀地搭起涼棚張望。
“不見得。阿青說看旗幟不像。”
“管他是哪個州的人馬,來了就好……”
東宮不在意地答應著。但當他認真辨認的時候,表情卻越來越嚴肅:“那是——”
我等著他的下半句話,可他彷彿不敢置信,揉揉眼睛,抬頭繼續辨識對方來歷,完全把等著他公佈答案的我忘記在旁邊了。
“是什麼?”我忍不住催促。吊人胃口是壞毛病。
“不可能啊——”東宮一把拉住我,“你說過每個關口都有留上千守兵吧?”
我倆動靜大了點,阿青又是懷疑地看向這邊,我急忙拉著東宮拐到城樓裡面。找了個旮旯悄悄說話:“不要急,三公,每個關口處上千守兵確實是有的,怎麼?”
“在外面的除了墨河人以外,另一撥分明就是北狄人啊!”
什麼?
這下麻煩大了,為什麼北狄人會衝進關內來。因為暴民的關係導致邊防薄弱了麼?
我簽下的通文。是隻有十來個北狄人名額地,就看剛才那黃沙滿天的陣勢。少說也能有上千騎兵吧。這這這、肯定是不請自來了。別說什麼是來替我們解圍,擅自踏入他國領土,衝著夏城來,這個居心毫無疑問比亂民更加險惡。
夏城往北的地形,當其衝就是一片“很方便排陣請盡情混戰”的黃土平原,天生地戰場。
城的兩側被險峻山壁保護著,對於想從銅山關進中原的人來說,別無它路。
也正是因為山形環伺,本城才只有南北兩個門,佔盡地利,頗有第二層關防的意味。而且這道防線不單有城牆城樓,還是一個能長期堅守的要塞。
所謂軍事重地,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吧。
不清楚銅山關出了什麼事,我有些擔憂地看著略微整頓下來、開始反擊地亂軍,竟希望他們大敗北狄軍。
但烏合之眾還是不能與掠奪者一較高下的,很快,亂民的隊伍開始撤退,看準了馬上部隊的劣勢,退入林地中,往西去了。
北狄人沒有追,稍作整頓,便派了使者送書信來,從他們蹩腳的中原文字中,大概能看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是:解圍這個人情比天還大,所以夏城應該奉出布匹絲綢和上好的大米作為酬謝,這樣才是友好的表示。
什麼友好的表示,根本就是想勒索財物。
張緹皺眉:“今年北方也一樣乾旱無水,所以牧區地北狄人更加不好過了吧?南下劫掠的時間提前了不少。”他頓了頓,建議道:“要不就先交納著?看他們索要的東西,也不是十分困難。”
“不行!”阿青立刻反對。
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聲音。
東宮是脫口而出的,他意識到自己不該吱聲,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