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憤怒地將手伸向碗邊,但在他指尖將近之時,碗又被蕭睿挪得遠了些。
“簡穆英!再過兩三日,你一直惦記的那個孩子就要再回了洛京城。我知道你聽不進我的解釋。那就退一步說,權當他的出身如你所言。可他也只認得我這個父親。君臣父子!若我要他的性命,相必他還是會認命地雙手奉上!
我不會對你下毒,也敢放你出去,是因為我已早已賜了毒蠱予他!想必你也見識過青龍衛那種控著死士變節的楨薏?他身上現中著比那種還要刁毒萬倍的蠱……”
簡懷努力張大嘴想要吼罵出聲,但卻偏偏半點聲音也無,不停開啟的厚唇直象了被被拋在岸上待死的河魚。
他氣狠狠地將一雙巨拳砸在了桌上,木碎桌裂,桌上的湯碗更是掉地炸裂,藥湯四濺。、
再接著。簡懷將拳頭遞到了蕭睿的鼻尖下,啞張著嘴,宣告著自己即便身體中毒酥軟,但若拼死一掙,多年打熬的筋骨還是能死硬地要了人命。
“我會讓人再送了藥來!本王許你跟在他身邊護他安危,但你最好從此三緘其口,往事休提。”,蕭睿不驚不亂冷聲一笑。緩緩地站起身,“你記著。你多嘴,他便死!”
此消彼長!看著一下子軟了氣勢頹然坐回榻上的簡懷,蕭睿在心中暗歎了聲慚愧。
正如獻策給自己的那人所說,世間最毒並非草木金石,而是感情。再強悍的勇士被戳著了在乎的軟處,為情所困銷骨蝕魂。如同初生嬰兒般不堪一擊。
呆坐著的簡懷愣了好一會兒,又重新激動地揮起了雙臂,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胸膛,伴著嗷嗚嗷嗚的嘴形,大臉扭曲地不成人形。
“你當我騙你?老子既要當皇帝又怎麼會留著人心?本王別的不多。也就兒子多!少他一個不會嫌少!若他不是本王親生,毀了他不更是天經地義!”
簡懷的臉更是在蕭睿的蔑笑中憋成了豬肝紫,拍打著胸膛的大掌抬到了腦袋邊拼命地一記又一記地轟著,時不時還用手指指著嘴巴。
“禍從口出,悔之晚矣!你以為為人謀好事的實誠,實際不過是逼著他走上死路的多此一舉!”
蕭睿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向前門外走去。
身後撲通一聲巨響,倒在地上的巨漢目帶著痛苦之色還是不停地敲著自己腦袋。
已然半隻腳跨出門檻的蕭睿面色一凜,重又折身蹲到了簡懷的身邊,虎目圓瞪,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把那件事說出去?”
爬在地上的簡懷搖搖頭,可不一會兒又點了點頭,接著痛苦地糾著五官的大臉又使勁地搖了搖……
到了第二日,經解毒後清醒過來的大漢重又跪在景王面前,汗流浹背,一臉痴呆。
蕭睿擰緊著雙眉,閉唇沉呤,一口腥氣的心頭老血直迫喉頭。
簡懷供說他自覺好象在軟禁期間被人暗審過說出了藏在心間的秘密,但並不記得是何時何人,更有些分不清是幻是真。
景王請來高人為他查過身體,能確定簡懷中過誘供用的幻劑。只因簡懷身體強壯異於常人,所下誘劑劑量偏低了些,所以才讓他保留了些殘存的印象。
而在挨個查檢軟禁簡懷期間當值的侍衛時,確有一晚,有兩個看守曾出現過短暫的記憶缺失。
那時他們只當自己是在看管囚徒之時翫忽職守地打了瞌睡。
是誰?
燭影觀形、聽音窺帳,越是上位者越是無法容忍著外人探察著自己要極力保守的秘密。蕭睿的心頭一時盡是被欺瞞羞辱的憤怒。
連續幾日的隱忍,蕭睿的手邊漸擬出了一份列滿了懷疑物件的名單,名單中有著陳朝重臣,有舊部親信,還有最近極不老實總愛做著小動作的四子蕭湛。
若說最值得懷疑的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