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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著,按下葫蘆又浮起瓢。
到了四月底,蕭家老四蕭湛帶著麾下兵馬從楚地回師京城。
蕭湛自小擅長的就是綿裡藏針,管束部屬的功夫自然也比蕭老三強過許多。但也因了他的知禮而賢,回到洛京還委委屈屈地跟著下僚擠在東便門外的簡易營中。世子蕭澤不得不三番兩次地趕去相請,直演了一出感人肺腑的兄友弟恭,才讓蕭湛不得不暫別了他的“心腹手足”。
蕭湛使人抱進城增請將士封賞的摺子厚疊如山,立時就讓早已擬定大典之後賞賜名單的官員又跑到了蕭澤面前訴苦……
蕭家老三老四做出的一堆兒不三不四,讓蕭澤奔波勞累,身心俱疲,但好在剛進了五月,期盼已久的雲州內眷終於在徐夫人的帶領下到了洛京。
不管多大的孩子,有娘即成寶。蕭澤自喜著今後也算是有了可以偶爾叫苦喊累的去處。
城中的景國公府在蕭家即將遷入宮廷之際已如雞肋,徐夫人等人都住進了西郊的金穗園。由陳朝太祖欽賜並經了數代修繕的園子不僅面積寬大又景色優美,便是日後充了皇傢俬家園林也是便宜的,因此在去年時就已開如重新整理,正好此時能用作了過渡。
遠來的一干人等都對著臨時的新居極為滿意,只除了長姐蕭婉。她一到洛京城外,就自請住到落霞山梅塢,她在永德十五年時在京養傷的小院裡。
兒行千里不能時常在母膝下盡孝。但女兒應是孃親的貼心小棉襖。大姐無禮而又怠慢的公然挑釁,母親放任自流的傲然無視。只一個照面,蕭澤就反映過來母女之間有了難解的心結。
重五端陽,蕭澤到金穗園探過母親,就急急地上了落霞山再去哄了大姐。
卻沒想到,不過寥寥幾句,蕭婉就又兜頭給他澆下了一盆雪水。冰冷徹骨。
“孃親給我和六弟妹下藥!她明明知道小六執拗專情,這麼做會絕了小六子嗣的,可她還要這麼做!蕭濟民,都是為了你……自小她一看著父親偏疼小六就不樂意,好象就此會虧了你似的……還有我!她不怕我帶累爹。就怕我行為不端臭了你的名聲……我們真是上世欠你的,給你做了姐弟,活該就得為你濟世匡民的千秋霸業墊腳,是不是……”
大姐遷怒的責罵聲如猶在耳,急衝去求證,聽到母親徐夫人的諷笑更加刺心。
“蕭濟民!你當他是兄弟,他又會當你什麼?他眼裡何曾有過我這個母親,養不熟的狼崽子不念母還會念著長兄?……他自小得你父親的偏愛,何時不是他闖禍你兜著……若他真心敬你,也不會逆著你的意思非要娶那個女人。讓了燕州取幽州,心野著呢……說不準,那天要盡將你搶個淨光……”
遠遠地撇了從人的蕭澤獨自一人轉了一圈又一圈,到最後,還是重又回到了落霞山的梅塢門前。
緊閉的院門,黑漆漆地就象是張沒牙的巨嘴,嘲笑著他連家事都處置不得的無能。
蕭澤沒有再去叩門,而是一屁股直接坐在門階上,錦衣瞬間染上了一層暗穢的浮灰。
很久都沒有這樣毫無儀態地席地而坐了。上一次,坐在梅塢院門前還是在永德十五年,那時大姐蕭婉正在裡面治著傷腿,看診的是神醫齊世保,還有他的孫子齊衍。自己也是這樣徑直地坐在門外的石階上,緊挨在身邊的是……
“小騙子!”,十五歲的錦衣少年歪戴金冠,一臉壞笑,掐著幼弟那嫩可出水的雪白臉頰。抬臉望著他的一雙大眼睛,直白無辜地篩漏了他笑鬧的指責,坦坦蕩蕩如琉璃一般透明。
浮光掠影飄過已無花無果的光禿梅杈,孤單影只的蕭澤低下頭,只看到樹影稀疏映在手上的斑駁猙獰。
年少時的那份純真找不回來!正如當年他曾希望姐姐能逃離深宮一世喜樂,而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