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習,唐樂瞞騙著譚舒陽到了足球場,譚舒陽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蕭楚嚴,眉毛一擰。
唐樂解釋道:“舒陽,對不起,因為楚嚴他有重要的事跟你講,你聽聽他說什麼吧。”順利把譚舒陽帶到後,唐樂就先走了,留下譚舒陽和蕭楚嚴兩個人,站在黑漆漆空蕩蕩的足球場。
譚舒陽先說話:“有什麼事嗎?”言語還是很溫和。
蕭楚嚴道:“我知道那件事;你心裡還有計較,你打我一頓吧,我絕不還手!”
譚舒陽溫和地笑了笑,說道:“你想太多了,我早沒有放在心上了,我說過,我沒有打過架,我是不會打你的。”說完他就準備走。
“等等!”蕭楚嚴一把抓住譚舒陽的手臂。
“放手!你幹什麼?!”譚舒陽卻一把甩開蕭楚嚴的手,言語間,聽得出他好似有幾分擔驚害怕,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總感覺他眼神也流露出一股恐懼。
蕭楚嚴心猛地一驚。
他自己跟人從小打到大,對於毆打與被毆打早已習以為常,身上不知留下多少傷疤。他自己當作家常便飯的事情,覺得別人也是如此,但他沒有想過,譚舒陽卻是從小到大對打架一竅不通的人,那一場毆打讓他產生的恐懼,遠非蕭楚嚴可以想象。
蕭楚嚴心下愧疚,面上卻隱藏不表露,只說:“讓你動手你就動手!男的哪有不會打架的!”
譚舒陽收起驚慌,面上一副無恙的表情,冷冰冰地說:“我就不會。”
“你不會我教你!”蕭楚嚴覺得譚舒陽的話十分莫名其妙,直說:“出拳頭,出腳,打到你痛快為止!”
譚舒陽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蕭楚嚴!你除了暴力解決問題,還會不會用其他方式來解決問題?”
蕭楚嚴見他怒火沖天的模樣,一瞬愣住,啞口無言。
譚舒陽搖了搖頭,接著冷冷地道:“蕭楚嚴!你真的有覺得自己做錯了嗎?你沒有!你從來就沒有反思過自己!”
突然之間,譚舒陽開始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校運會的事,沒錯,當時你爸爸在監獄被人打了確實很急,但校運會就真的那麼無足輕重嗎?大家辛辛苦苦的練習了那麼久!你說不參加就不參加,你有沒有考慮過每一個人的感受?你有沒有尊重過大家?你有沒有責任感?但凡你尊重別人,有責任意識,你至少會主動和大家說一聲。大家不是鐵石心腸,大家也會理解你!”
“校運會咱們失利了,你覺得自己有責任嗎?你為此愧疚過嗎?你沒有!別說愧疚了,你連尊重也沒有!徐磊、張天哲、周理主動跟你道歉,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要向他們道歉?你沒有!你無視每一個人的感受,只遵從自己的行為準則!你心裡,從來就只有自己,沒有別人!”
“以前無意中看到你在校外幫唐樂打架,我還以為你是個熱心重情的人,哪知道你是這麼個——冷漠、自私、暴力的人!簡直不可理喻!”譚舒陽頓了頓,繼續道:“算了算了!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這麼重的話,你是第一個,但是我也從來沒有被人打過,你也是第一個,所以我們扯平了,我不打還你,但我們扯平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得跟你說清楚,我們只是同學而已,說得難聽點,高二文理分科,過了這個學期,我們也許就不是同學了。這件事恕我沒法隨便原諒你,我們就這樣當普普通通的同學,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在你心裡,哪一個又不是普普通通的同學呢?”
譚舒陽說完轉身走了,留下蕭楚嚴獨自站在廣闊的足球場上,吹著寒風。初春的天氣,蕭楚嚴突然有些冷冽,好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樣。
蕭楚嚴開始觀察譚舒陽,如同唐樂一樣,真正觀察譚舒陽。譚舒陽的憤怒和話語,深深地烙印在了蕭楚嚴的腦海,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