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抬起手來,去揭面上青巾,不想雙手只抬起一寸,那鐵環上電光射來,痛得她花容失聲,卻硬生生忍住,不吭一聲。
原來煞月性情剛強之極,便是身處困境,也不肯示弱了。只是笑道:“承天,你我真是有緣無份,便是你立在我面前,我也瞧不見你。”
原承天道:“這對鐵環可是曲鎮嶽所設?白虎玄武卻去了哪裡,怎的將你一人丟在這裡?”便將神識去探這對鐵環,急思解環之法。
那鐵環乃是仙庭之寶,原承天昔日並不曾見識過,便是煞月面上的青巾,亦非尋常之物,此青巾上暗布符文,想來曲鎮嶽擔心煞月的瞳光厲害,以這青巾設下禁制。
煞月強笑道:“我與白虎玄武自秘道入界之後,便被強分了開來,那秘道玄機難測,我也不知他等落到何處去了。不想剛到仙庭,就遇著了曲鎮嶽,此人修為不俗,我可不是他的對手。”
原承天道:“曲鎮嶽說是要新娶一妾,莫非說的就是你?”
提起此事,煞月自是又羞又惱,道:“那只是他痴心妄想罷了,我便是死,也絕不肯從的,你若是再遲來一日,我便,我便……”
原承天深知煞月之性,若真被那曲鎮嶽強逼成親,那是非死不可,道:“是了,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說。”
煞月笑道:“本來他心急,當日便要成親,卻被親朋家人所阻,說什麼仙魔殊途,難成正果。承天,我以前聽到仙魔殊途這四字,恨不得就將那人殺了,哪裡此番卻被這四字救了,這人生際遇,倒是有趣的緊。”說到這裡,面上青巾已然溼了一塊。
原承天不肯讓煞月再提此事,免得惹她傷心,便道:“我在廳中時,遇見一位紅衣少女,幸虧此女慫恿我的一位同伴放火,才讓我趁亂尋到這裡。”
煞月破泣為笑道:“那名女子,想來定是曲鎮嶽的女兒曲雲雀了,此女不肯讓我做她的八娘,也是有的。也虧得她性若烈火,數次以死相逼,這才將親事拖延至今,不想今日又放起火來,此女竟是我的恩人了。”
此時原承天已將鐵環青巾的玄奧探了個七八,便道:“煞月,這鐵環與這城中高塔相通,在這城中委實難破,我先除了你面上的青巾再說。”
煞月道:“好!”便立在那裡不動,只是本來雪白的面孔卻在剎那間變得嫣紅起來,想來是知道立時可以見到原承天,心情難免激動難抑。
原承天心中暗道:“情孽誤人,竟至如斯。”
只好當作沒瞧見,將乾坤劍取出,輕輕挑起青巾,心中便用了一個斷字訣,這青巾符文再厲害,也經不得斷字訣與乾坤劍合力,果然法劍輕挑,就將青巾挑開了。
那煞月目光流轉,便瞧到原承天身上,本來是驚喜交集,忽的目中赤光一閃,一道瞳光便向原承天射來。
原承天怎知煞月竟在此時動用瞳光,難不成煞月要選在此時,了卻這樁孽緣。不過他為人極是謹慎,便是煞月動用瞳光,又怎會輕動,何況早瞧出這道瞳光目標稍有偏差,心中頓時明白過去。
只聽“嗤”的一聲,此屋屋頂就被瞳光削去,轟隆下沉,而與此同時,一人道:“仙子好大的火氣。”
原承天不理落將下來的磚瓦木石,這等物事砸在他身上,只當是塵埃一般,他轉目瞧去,院中立著一人。此人相貌約在四旬上下,留著五綹長鬚,身穿紫銅法袍,倒也是相貌堂堂,想來就是此間的主人曲鎮嶽了。
也不知他剛才用了怎樣的手段,竟瞞過原承天的神識,欺近這座小院,幸被煞月瞧見,這才用瞳光掃去。
煞月一招既發,又怎能收得住,何況她被曲鎮嶽困住多時,心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洩,此刻逢到正主,又有原承天在旁撐腰,自然是瞳光連發。
那瞳光在小院中縱橫交錯,將院中物事掃蕩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