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的身影也不知在夢中出現過多少次,就算是化成了灰,那也是能一眼瞧得出的。
步遙環定定的瞧著水中的影子,那水中的影子也同樣在瞧著自己,只是那影子的目光燃燒著一團火,像是隨時都可噴將出來,將自己燒個乾淨。
步遙環道:“原來他這般恨我,那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法劍雖然就在手邊,卻也懶得去取,只盼這公子我走上前來,一劍殺了自己也罷。
忽聽那公子我輕聲道:“以前的步遙環,本不是如此的。”聲音既有幾分惋惜,又有幾分痛悔。若是他早知步遙環對自己如此情深,或許自己對雲裳就另有安排,又自有今日心痛。
步遙環聽公子我聲音溫柔,剛才已如死灰的心忽的又生出一絲希望來,便道:“若是我從現在起,就變成以前的自己,又是如何?”她向來聲音威嚴,可此話說來,卻多了些一絲溫柔,三分膽怯,這聲音聽來就不像是自己的,乍聽之下,也覺害羞。
公子我冷冷的道:“能變得回去嗎?”
步遙環心思轉了幾轉,就像這公子我這句話中,是那天規地則一般,藏有許多奧秘。正所謂人到多情便成痴,先前那個殺伐決斷,辣手無情的步遙環,此刻也是心思遲鈍起來。
可是一瞧見水中倒影的目光,步遙環則是機憐憐打了個冷戰,原來那目中怒火已化殺機,就似針似劍,直刺到人的心裡去。
步遙環立時明白過來,公子我所說的話,其實指的只是雲裳,雲裳已死,這事實怎樣也是變不回去了,至於自己能否變得回來,卻與這公子我有何相干?此人心中,唯盼著親手殺死自己罷了。而他話中的溫柔,也不過是因為想起了雲裳……
這般想轉回來,滿腔痴心柔情就化為冰冷,心中叫道:“也罷,也罷,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若能與你同歸於盡,也不枉我識你一場。”
手中法訣暗施,那法劍就祭到空中,分出三縷黑線來,就向公子我身上纏去。
公子我冷笑一聲,隨手一指,那黑線再也凝束不得,就化成三道黑煙去了。
既然決心與公子我一較高低,步遙環立時便改了剛才幽怨嬌怯之態,手中法訣再施,法劍便出霹靂之聲,而空中法劍大散青光,依然瞧見劍中有條龍影。
公子我喝道:“禱天之術,有何稀奇,今天之戰,誓要取你性命。”
斷喝聲中,神識無聲無息,就向步遙環壓了過去,這是瞧出步遙環心神尚未穩固,正可用神識大力壓制。而這邊神識制敵,手中則取出玉笛來,玉笛發出嗚嗚之聲,這是以聲波之力,去與這法劍中的龍影抗衡了。
步遙環被公子我神識壓來,就覺得心裡煩燥之極,知道自家的靈識,終究不是公子我的對手,而玉笛聲波之力,更是將法劍神光的青龍震碎,兩條戰線,皆是大敗虧輸。
步遙環忖道:“經這冥界之修,公子我的修為更進一步了。”
其實公子我在冥界法像受損,修為自是大耗,若想真正恢復,怎樣也要幾年工夫。
幸得在原承天的琅嬛金塔之中,每日得靈域碎片滋養,修行一日,便抵得尋常數日,而金塔的藥園之中,本有無妄碧焰留下的一點靈焰,此焰主萬物生長,亦對恢復傷勢頗有功效。
更重要的是,原承天每隔一段時日,都假借談玄論道之名來與公子我切磋心法修行。公子我初時只當原承天前來求教,自是樂得傾囊相授,不想原承天就公子我所說,接連丟擲諸多疑問,皆是刁鑽古怪,聞所未聞。
公子我本是仙修大才,既見原承天提出疑問,自然要搜尋枯腸,以求為原承天解惑了,奈何原承天所疑著實艱深,自己竭盡全力,也只能答出三成罷了。
正當公子我深感抱歉,以為原承天會大失所望之際,那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