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魚和狼的戰鬥,開始了。”沐雪非悄然退了數步,給大殿中心留出一定空間。
“丞相,我父皇的遺詔是要我殺了你,你說我是奉詔還是不奉詔呢?”敖離眯著眼睛。
公輸右目光向四周一瞥,有些無奈地苦笑道:“臣是帝國的丞相,一不違反法紀,二不忤逆君上,但陛下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聲張私刑,如此真的好麼?有損的可是皇家的聲譽。”
“錯,只有贏的人才有聲譽。父皇就是不明白才如此被動,他不知道對付像你這樣的人,是不能按常理的。”
“陛下這麼想,可不是什麼明主賢君之言。”公輸右輕輕地搖了搖頭,嘆息道。“皇家的聲譽,影響的可不是陛下個人的品行,而是朝廷的根基。就算陛下今天殺了我又如何,天下人只會知道一個為殺戮權臣不擇手段的皇帝,到那時,人人自危,天下間又何止一個公輸右?”
“錯,又錯!連最兇惡的狼都死在我的劍下,誰敢造反?”敖離緊緊握住天子劍,手背青筋凸起。他控制著力道,沒有因為一時的激動而發力,而是慢慢將劍刃逐漸向丞相脖子處靠近。
公輸右皺了皺眉頭,知道敖離已在爆發邊沿。
他冷笑道:“你從前並不信強力,滿腦子都是仁義教化,而現在卻變成另一個人,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
“還是錯!”敖離瞪著眼睛,眼中兇狠之餘帶著癲狂。“我並沒有改變,等你死後,我仍會遵循我的本心,成為真正的仁義之君。只是對付魔鬼,總得有魔鬼的手段!”
“親手丟掉的東西,還找的回來麼?”公輸右面無表情。
“那是因為你蠢!”
敖離用力一劍劃下,但公輸右竟然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身體急速向後彈出,除了肩膀上被開了一道細微的血口外,身上再無傷痕。
“敖離,就憑你,恐怕殺不死老夫。”公輸右緩緩起身,嘴角帶著譏諷。事到如今,他也不需要再客氣。
公輸右的鎮定讓敖離內心激起不少波瀾,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在心頭蔓延。
也許談不上被看穿,但公輸右確實不太擔心。從敖離有些過激的行為看,公輸右知道這位新皇其實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或者是還不夠狠。真正下定決心的人,是不會急著為自己的行動尋找藉口的。
儘管在敖離自己看來,他已經豁了出去,但在公輸右看來,依然暴露了其懦弱的本質。
公輸右伸出一隻手,將一位相對靠近的大臣手中的玉圭吸來,握緊。然後,隨著他用力地一握,那玉圭破碎成玉碎,竟平生出火來,夾帶著火焰滾落在紅色的地毯上,將地毯也燃起。
地毯上的火只停留了片刻,很快就熄滅,但卻把地毯燒出一個焦黑色的怪異圖案,正好位於公輸右的腳下。
“伏元之陣,九道法令門的傑作,能夠藉助山門靈力而壓制陣中之人的法力。”公輸右冷笑,“你的背後果然有高人指點。”
“既然你已經知道,卻還是以身犯險。公輸右,你對自己真的很有自信呢。”敖離也笑了。
“伏元之陣需要大量的能量注入,且不說以你的能力根本無法支撐法陣,就算你能做到,我的法力只剩下三成,要對付你仍然綽綽有餘。小聰明永遠改變不了大局,只是可惜我那麼信任你,你卻依然令我失望了。”公輸右一臉惋惜。
“你說的對,以現在的我,只怕十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可就如同這法陣一樣,只需要一點火花,情況就會截然不同。”敖離眯著眼睛,臉色平靜,手上漸漸握了拳頭。
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公輸右眼皮一跳,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因素。
敖離取出一枚藍白色的玉石,放在手心上,淡淡的藍光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