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爸爸是臨時工,媽是打零工的,自已姐弟幾個都是農村戶口,站出去都矮人家一等。而在後格村,大家都是農民,也沒有人會嘲笑別人是農村戶口,也沒有人會因為自已是農民身份,而嘲笑別的人是農民。
所以,趙蘭在外婆家是最自在的。
“知道你們要來,我剛才去菜園的番石榴樹上,摘了些番石榴,你們拿去吃吧!不過,不要吃太多哦,要是拉不出來,可別怪我。”
劉桂富懶洋洋地說完,又鑽回屋裡躺下了。
如果不是他媽叫他去採番石榴,他才不會去呢,還好,菜園裡的那棵番石榴樹並不高,他最多隻需要踮起腳尖,就能夠得著成熟的果實,這才沒有堅辭不去。
不過,這樣也夠讓趙蘭感動的了。
小舅舅是外公一家人的心尖尖,打小學習就不錯,在班級裡都是做副班長的,初中畢業後,又成為劉家第一個考上大興一中的正取生,當時可是轟動了整個後格村,說劉家要出人才了,未來的大學生就是劉桂富了,劉裕至以後可要享福了云云。
結果沒想到,劉桂富上了大興一中,書卻是念得越來越差,到了高三,更是一落千丈,就連大專線都沒摸上。不過,給劉裕至殘存了點希望的是,劉桂富好歹差大專線就只有三分。
如果這三分能補上,劉桂富也能考個大專,雖然沒有本科那麼好聽和牌子硬,但是如果大專能考個好一些的專業,聽說出來也不比本科生難混。頭腦靈活的,說不定還比那些專業差的本科生混得好呢!
劉裕至一咬牙,讓劉桂富補習上了。結果,劉桂富補了一屆,仍然沒有考上,分數仍然是掛在大專線的邊緣,眼看就要摸到,卻只能眼巴巴看著。
讓劉桂富出來種田嘛,他讀了那麼些年書,早成了家裡的重點培養物件,別說下地種田了,連家裡油瓶倒了也不會扶。養成了農不農、秀不秀的一個人。劉裕至只能繼續咬著牙、硬著頭皮讓劉桂富繼續補習,把寶押在了今年。今年再考一次的話,劉桂富就是第三次參加高考了。
可是看劉桂富的樣子,雖然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但他並不緊張,依然一身的懶散。
趙菲心想,這樣的精神狀態,能考上本科真是奇蹟,能考上大專,也得祖上積了大德、行了大運才成。
趙蘭已經從屋裡拿出兩個番石榴,就蹲在門前淙淙流過的小水溝裡,把番石榴洗淨了,遞給趙菲:“姐,熟透了,很甜的。”
“嗯,別貪心啊,石榴籽留在肚子裡,會不舒服的。”
趙菲見妹妹吃得香甜,還是交待了一句。現在人肚子裡油水都不多,如果吃多了番石榴,便秘是逃不了的。所以雖然番石榴十分香甜,但是大家都不敢多吃。
“知道啦,我不會全吃的,還要帶一些回去給爸媽呢!對了,還有大哥,今晚上也會回來。”
“大哥這周有空嗎?我怎麼沒聽說?”
“我是中午吃飯時聽爸說的,他去買麵粉了,說要炒三合粉給大哥帶去。”
說起炒三合粉,趙蘭就“咕嚕”地吞了一下口水,好象想到了什麼美味佳餚似的。
“小蘭、小菲,你們來啦?”
外婆柔和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見到熟悉的外婆的身影,趙菲不禁眼裡忽然熱了一下。如果說前世有不多的人曾經給過她溫暖的話,外婆就是其中一個。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蛀牙疼痛難忍,躺在床上直哭,正好外婆到農場看她們,見趙菲這麼難受,便上前抱著她,讓她躺在自已腿上,然後用手不斷地撫摩著趙菲蟲牙一側的臉頰。
趙菲記得外婆的手十分地溫暖,撫在臉上,一陣陣舒服的感覺傳來,不知不覺,牙痛竟然好了,而她也在外婆的撫摩中睡著。直到一覺醒來,才發現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