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家會吃虧。不過,說這話的偏偏又是趙家的人,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劉桂珍本來見這事已經了結,正長吁一口氣,抹著額頭上的汗,全身癱軟一般地坐在長條板凳上,突然聽到二女兒跳出來逮著事情不放,她差點再次跳起來,大罵趙菲。
只是她的胖胖的身體才要從長條板凳上彈起,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按壓了下去,她抬眼一看,是趙民生,正衝她使了個眼色,劉桂珍只好繼續悶頭坐著,臉上的神色頗不自然。
而方才消失不見人影的劉裕至,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雖然同樣還是沒有開口,但神色裡和劉桂珍親暱了許多,好象為了表明身份似的,還緊緊地站到了劉桂珍身邊。
“剛才我一早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們這是亂冤枉人,所以必須在農場放三天電影,算是給我媽道歉!”
“譁”,只聽周圍人群猛醒悟過來似的,大家都拍起掌來:“對,必須給我們放三天電影,表示道歉!”
“我們農場的人不是那麼好隨便欺負的,這裡又不是你家的工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圍觀的農場人,此時不管是和劉桂珍好的,還是看她不順眼的,倒是同仇敵愾地支援起趙菲的這個提議。
放電影以示道歉這種方法,是這個時候人們常用的懲罰手段。懲罰的理由比如是:誰家調皮的孩子偷摘了別人家山上的蘆柑、誰家小孩偷了別人家的東西……
那種時候,被罰放電影,在讓犯錯誤的人家虧一筆錢外,同時也可以娛樂廣大精神文化生活十分枯燥的群眾。
同時,也有一種象如今在電視上登廣告致歉、擴大影響面的意思。
趙菲自然不會放過懲罰黃家仁的機會。要不是事情不大,她還不止提這個條件呢,放三天電影,最多隻是讓黃家仁損失三兩百塊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可否認的是,黃家仁雖然其貌不揚、粗魯不文,又有家暴傾向,但是他卻是這個時代經濟的弄潮兒,第一個在黃坑鎮上拉起一支建築工人隊伍,承包了黃坑鎮許多建設工程工作,成為黃坑鎮上八十年代首批富起來的人之一。
見堂哥吃癟,黃宣坐不住了,這次的事是他惹出來的,真不該相信老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人都沒認清楚。黃宣暗自後悔找老孫頭做證人。
這個時候,自已若不上去圓場,堂哥生氣起來,回來以他的狡詐陰沉的性格,再仔細回想,沒準就找出了自已的破綻。想到這裡,黃宣覺得自已應該適當表現一下,就在大家誰也沒有注意的時候,黃宣跳將起來,幾步衝到趙菲面前,將她的小胳膊反手一擰,擋在自已面前,形成一個人質的模樣,衝著農場的眾人嚷道:“叫我們放電影?沒門!”
黃宣暴跳如雷的樣子,加上他身上的惡龍紋身,讓現在連穿襯衫都要扣齊第一顆釦子的吳平凡十分看不順眼,而且竟然還把趙菲這樣雙手反擰,推在身前,他是什麼意思?要把阿菲當人質嗎?
吳平凡怒了!
還沒有人敢在他這個武警退伍的治保科長面前這麼放肆!
“把她放開!”
吳平凡叱喝道。
“這女孩無理取鬧,是該好好收拾一下!”
黃宣有人質在手,頓時長了精神。見農場的人都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胡鬧!”
黃家仁是和氣生財,想要抓劉桂珍去懲戒,也不過是為了避免工地物資一再流失的惡性事件發生罷了。沒想到堂弟黃宣竟然做出這種傻事,他難道沒看到,農場的人都急紅了眼嗎?
再怎麼樣,也不能拿人家一個姑娘去頂事啊?
“哥,都是這個小丫頭在這裡妖言惑眾,不是她在裡面攪事,這個老女人早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