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其中一個插頭拔起來,插到上方一個孔裡,然後戴上連著麥克風的耳朵,開始和對方總機通話。
一會兒,李瑞琴笑著說:
“桂珍,接通了,喏,這給你坐,便說話!”
說著,李瑞琴把自已位置讓出來,坐到邊上的值班床上。
劉桂珍不禁有點受寵若驚,以前她有幾次到總機這裡打電話,李瑞琴愛理不理的,不是讓她等半天,就是說沒空讓她過會再來,哪有一次這麼順利的?
而且就算電話接通了,也是讓她站在邊上通話,哪能象現在態度這麼好呢?
劉桂珍心裡清楚,這和自家民生轉正不無關係,以前一家都是臨時工,難怪人家看不起。
這就是差別,這就是待遇啊!
劉桂珍有點激動地坐到李瑞琴的椅子上,聽著耳機裡傳來妹妹的聲間,她高興地道:“桂玉啊……”
一番事情交待完了,劉桂珍放下耳機,這才對李瑞琴道:“謝謝你啦,雪梅。”
“嗨,小事一樁,這不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嘛!”
李瑞琴輕飄飄地道。
劉桂珍心裡想:哼,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熱情?
“哎,桂珍,我聽說你家國強和鄧場長的女兒訂婚了?這可是大喜事啊!”
李瑞琴好象不經意地問。
劉桂珍又不是傻子,自家兒子和鄧南訂婚,不知道農場裡有多少人眼紅呢。
不過,這事是千真萬確的,何必遮遮掩掩呢?於是劉桂珍便好似很不在意地道:“是啊,他們倆是高中同學,自由戀愛的。見兩個小的情投意合,我們當父母的能怎麼樣?就趕緊訂婚啦。”
“喲,這事還是真的呀?不過奇怪的是,鄧場長怎麼到現在還不發喜糖啊?農場誰訂婚,女方家都會發喜糧的呀。我老早就想問你了,只是看到鄧場長沒發喜糖,就一直不敢問。”
李瑞琴見這事劉桂珍親口承認了,知道如果不是真事,晾她也不敢隨便高攀,心裡不由地酸死了,於是故意這麼擠兌道。
劉桂珍心知這也是事實,鄧新天一家根本看不上自家的兒子趙國強,只是當時怎麼突然答應訂婚,她到現在恍恍惚惚的也如同做夢一般,此時被李瑞琴一說,不由地有些張口結舌。
“鄧伯伯說了,現在婚事上頭都號召簡辦,他是場長,更不能帶頭大操大辦,所以喜糖什麼的就免了,等到結婚辦酒時一起發。”
趙菲一直坐在李瑞琴的值班床頭,低頭翻著一本過期的《人之初》舊雜誌,此時見李瑞琴把劉桂珍擠兌到了懸崖邊上,便抬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可不是,李瑞琴床上還扔著一份縣裡剛下發的要求嚴禁領導幹部大紅白事大操大辦、嚴禁奢侈浪費的檔案呢。
李瑞琴當然是看過這份檔案,作為總機值班室兼電報收發員,李瑞琴總是第一個接觸到最新檔案,所以她的工作在外人看來,也頗有幾分高貴感和神秘性。
正因為大家都這麼看來,所以她養成了有點高高在上的姿勢。過去劉桂珍她是不放在眼裡的,一個臨時工的妻子罷了,沒想到現在趙民生不光轉了正,還攀了上農場最大的一號人物做親家,這讓李瑞琴心理嚴重不平衡起來。
不過,李瑞琴的心思十分活絡,她聽出趙菲語氣裡淡淡的不滿,便笑著道:“原來是這樣,看來鄧場長這個頭帶得好啊,以後農場的年輕人訂婚,又可以省一筆喜糖的錢了。”
“那是,那是,好的傳統要繼承發揚,奢侈浪費不足取!”
趙菲笑著說完,起身拉著劉桂珍,謝過李瑞琴就走了。
李瑞琴也不是什麼大壞人,可是生活中到處都有她這種人,自認為高人一等,看到過去不如她的人日子好過起來,明明也沒礙著她什麼,她心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