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玄水洛神這話，一瞬間，慕傾城的美眸驟然一縮，腳步不自覺的往後一退，身體搖搖晃晃，如風中殘燭。

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六感遲鈍到幾乎關閉。

哪怕玄水洛神和女兒之間的交流就在眼前，就在耳旁，慕傾城都聽不到了。

此時的慕傾城就彷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飄離了自己的身體，置身於真空地帶

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整個世界都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唯一在她腦海裡迴盪的，也就只有玄水洛神剛才的那一句：

“他已經不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了多久，慕傾城這才感覺自己的靈魂迴歸肉體。

只是輕微的呼吸了一下帶著絲絲涼意的空氣，慕傾城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絞痛。

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又鋒利又小的刀子在心上一刀一刀的割她心臟。

痛到整個胸膛都是劇痛。

痛到連身體都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慕傾城強忍著這股簡直比她生孩子的時候都還要痛苦千萬倍，比生小七和小茗的時候還要難受千萬倍的感覺，張開顫抖著嘴唇，用著顫抖到發出的聲音都已經變形、模糊的語氣，來最後一次確定。

同時，也是她心裡最後的一絲僥倖：

“他，不在了……是……是什麼……”

“死了。”

“他死了。”

玄水洛神沒有給她說完話的機會，沒有給她心裡升騰起來的那一絲僥倖的機會。

很果斷、很直白的說出了這個慕傾城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在說他已經死了的時候，玄水洛神一直想要努力剋制自己，讓自己表現的平淡。

可聲音依舊顫抖。

玉手依舊緊握。

紅唇緊抿，貝齒緊咬。

語氣同樣不想甘心，不想相信。

痛苦到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是用嘴裡吐出一把鋒利的刀子。

割破著她的喉嚨，她的聲帶，她的嘴唇。

砰！

玄水洛神的話就像是一顆無聲的子彈，直挺挺的命中慕傾城的眉心，將這個除了面對她家那條鹹魚，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彎過腰、屈過尊。

即便因為和秦鹹魚那一晚被人詆譭到體無完膚、被視為豪門世家之恥，卻依舊活的高傲，活的強勢的女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擊敗、擊潰。

噗通！

慕傾城癱軟在了地上，兩眼一翻白，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

可無論怎麼樣，她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心裡傳來的那股劇烈的疼痛從心臟一點點蔓延，直到全身，彷彿將她整個人都給撕碎。

整個身體，身心，除了疼，慕傾城再也感覺不到其他了。

因為眼部充血，眼球佈滿血絲，慕傾城的眼角流出來的眼淚都帶著血絲。

任由女兒撲在她的身上，用著一聲聲帶著哭腔媽媽呼喚她，慕傾城都聽不到了。

她現在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

他不在了……

他死了……

他死了……

我的鹹魚……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明明他！

明明他！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不好！”

“她這是悲傷過度！”

“精神徹底崩潰了！”

“這是啟用了身體最深處的自我保護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