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接著講吓去:“老江,你別誤會我是和你算賬,也可以統統不記在你的名下,但話總是要讓人講的嗎!……不但蘆花相信敵人要來奪槍,湖西,也被送糧去的王緯宇給宣傳得動了心,特地派老林嫂透過封鎖線,送來了一道緊急命令。
“老林嫂來,就意味著非常重要和緊急,看樣子好容易弄到手的一塊肥肉,濱海不費吹灰之力搞走了。想不到蘆花看完命令臉都白了,要我們設法把槍支彈藥送到濱海去。
“喝!像一點水滴進滾油鍋,大夥都炸了。
“原來,連送出去都思想不通,並不僅僅是本位主義。好,現在不但給,還要我們送,好像我們是三頭六臂,刀槍不入的神仙。
難道王經宇聽我們調動?他沒投降日本鬼子以前,就打主意搶過這批軍火,向顧祝同、韓德勤邀功,現在成了漢奸,不正是給大久保的見面禮麼?
“肖奎恃著她是指導員的小鬼,天不怕,地不怕,對老江嚷過。——記得不,老江,有一回你來我們駐地,商量接送軍火的具體辦法。那肖奎衝著你鼻子:‘你們沒本事自己繳獲,有臉朝人家討,討還罷了,叫花子要飯嫌餿,得我們送上門,豈有此理!’沒忘了吧?隊長同志!”
江海說:“真抱歉,大夫,記不大起來了,我有腦震盪後遺症!許多該忘的東西忘不了,許多該記的東西記不住。”
“怎麼得的,江伯伯?”
“還用得著問嗎?畫家,跟你爸一樣,能從‘小將’手裡活過來,就算命大,別打岔,讓你媽講吓去吧!”
“蘆花犯愁了,硬打硬拼硬衝麼?我們幾十個人,孤注一擲?從敵人眼皮底下混過去?誰也不會隱身法。她怎麼能睡得著呢?翻來覆去,後來索性坐起來靠牆思索。
“‘睡會兒吧,大姐!’我勸她。
“‘你放心睡吧,一會兒我替你崗!’
“‘不,你累了一天。’白天把已經堅壁好的軍火重新從埋藏的村子裡起出來,準備集中朝濱海運去。停�』拿�木齠ò。∥頤薔褪欽庋�約赫�約海�拋藕枚碩說娜兆硬還��穹⑸窬�匾換岫�餉幢洌�換岫�幟敲幢洌��氖奔洌�朔丫�ΑN頤怯昧碩啻蠊し蠆虐涯切┚�鴟稚⒓岜諂鵠吹難劍±習儺斬寄妹�嫖頤潛9蘢諾難劍�
“蘆花苦笑了一聲,突然問我:‘他幹嗎那麼壞?’
“‘誰?’
“‘小謝,說是醫院裡有一種什麼光,能把人的心肝肺腑照個通明瓦亮,看得清清楚楚。要是能把心思都照出來,那敢情好了,人人都一眼看透了。’
“‘你指的是誰呀?’我再一次問——”
江海把正抿著的高腳玻璃杯放下來。
“蘆花始終也沒講出是誰。
“‘將軍’,我要講幾句離題的話,你別罰我酒。我看咱們過去,打仗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要純樸一些,真摯一些,也直率一些,所以大家也團結些,即使有些什麼長長短短,彼此也能容讓。為什麼現在搞得那麼緊張?人變得那樣刻薄,那樣歹毒,心腸是那樣壞,手段是那樣辣?難道他們是突然之間變成惡鬼的嗎?”
江海笑了:“不,你說錯了,醫生同志,惡鬼原來也披著人皮站在我們隊伍裡,只不過有更強大的敵人在面前立著,同舟共濟的心理,使得他們規矩些,老實些,收斂些罷了。”
周浩擺了擺手:“不完全是這樣,同志們。若萍那時候和現在的蓮蓮一樣,天真爛漫。說句不中聽的話,還不太懂事。江海,你應該有所體會,儘管在那狂風惡浪,大敵當前的時候,他們也是同舟並不共濟,你以為那些人就不搞些手腳啊?照搞不誤。只不過由於你忙著和敵人拼命,而顧不過來罷了!同志們,手腳是多種多樣的,有時候拿槍拿刀,有時候就是別的花頭了!”說著,他把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