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走出了房間。
房中只剩下了昏睡著的白凰燭,明梳還有白凰決。老管家白練已經被白凰決喚去請白家如今的家主白武山過來了,只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武山竟遲遲沒有過來。
等了好一會,白凰決終於打破沉默道:“明……明梳姑娘,在下先去堂中看看為何白練還沒有帶義父前來,舍弟就拜託姑娘照顧了。”
他喊的是“明梳娘”而不是“弟媳”,明梳看出了他心中並沒有認可自己是白凰燭的娘子,不過她此時的心思都只在白凰燭的身上,對於白凰決的說法也懶得再計較,不過是輕輕點了點頭。
白凰決最後不放心的看一眼白凰燭,這才轉身往外走去。
明梳也直到白凰決走遠之後才終於低嘆一聲坐到了白凰燭的床邊,有些無奈地伸手理了理白凰燭此刻一頭凌亂的長髮:“敗家子,你這個樣子還真讓人擔心啊……”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句純屬感嘆的話竟然立刻得到了回應。
“不用擔心。”原本還緊閉著雙目的白凰燭突然睜開了眼睛,清澈烏黑的眼睛倒映著明梳的身影。
明梳的手不可抑制的抖了抖,精準的戳在了白凰燭的臉上,換來了白凰燭的一聲痛呼。
“你醒著?”明梳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白凰燭很是無辜的看著明梳,眨了眨眼睛道:“我從來沒說我暈了。”
“……”
於是前一刻被大夫說成必須好好調理半個月,並且一個月不能下床不能吹風的白家大少爺白凰燭此刻突然精力旺盛的睜大眼睛為明梳解釋了好半天。
一直到白凰燭說完之後,明梳才不確定的重複一遍:“你說那大夫為你把脈……那脈象是假的?”
“不錯,這是臨走前素七教我的辦法,可以讓脈象變得虛弱無比。”白凰燭點頭道,“現在的白家究竟亂成什麼樣子我們根本不清楚,至少我們要先示弱,讓別人對我們放鬆警惕。”
他的話說得在理,但卻換來明梳有些怪異的目光,她以前從沒發現自己的相公竟然會玩這種花招。
頓了片刻,明梳才開口道:“我可以理解為……你先前那發燒什麼的其實都是裝了騙我擔心的嗎?”
“……”白凰燭向被窩裡又縮了縮,他萬萬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受不了一路上景離對自家娘子的曖昧行為,所以才藉著低燒大作文章將明梳的注意力全都轉移了。
面對著明梳越來越不善的目光,白凰燭沉默了很久才冒出一句:“明梳……我頭暈……”他的眼神要多委屈又多委屈,明梳再大的火氣看到這眼神也發不出來了。
一手牽過被子為白凰燭蓋好,明梳放柔了語氣:“頭暈就給我躺好。”
白凰燭如獲大赦,幾乎將整個頭都埋進了被子裡。
而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是來了許多人,其中還伴著白凰決的聲音:“義父,凰燭他此刻身體還很差,不知有沒有醒來……”
聽到這句話,屋內的兩人都知道究竟是誰來了——白家家主,白武山。
明梳若有所思的看向白凰燭,卻發現白凰燭此刻的表情複雜之極。
16.相公,裝病
也在白凰燭和明梳的目光注視之下,房間的門被人緩緩的推開,一個人一身的絳紫色錦衣步入房中。
那是一名看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不似其他同齡人的富態,他很瘦,瘦得看起來不過一把骨頭。然而他又很是高大,彷彿被支起來的巨大的帆。這般的形容也許有些不夠恰當,但是在那一刻明梳的腦子裡也只能想到這個形容了。
她知道其實這個人只有四十幾歲,然而他卻像是五十多歲的老人了,黝黑的面板上佈滿的皺紋深深地鐫刻了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