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聯想起她剛嫁進衛府時,那次意外受傷,當時她並不覺得這些和漆姨有關,如今看起來,卻倒也未必了。最危險的人,往往是最安全的人,只因為大家都懷疑漆姨娘做了手腳,所以她才不相信漆姨娘會頂風作浪做那麼件明顯的蠢事。漆姨娘能在府裡屹立不倒這些年,想來是個聰明人,她光想著到聰明上頭了,卻沒有想過,聰明人用笨辦法,才是最沒有破綻的。
衛臨瀟一向不屑後院這些雞皮蒜毛的事情,當年在衛府裡,也是盡力自保,想著辦子不摻和,如今到了張家,她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就更沒有那份心情了,因此此時看著漆姨娘,就有些懨懨的,也不欲多留,辭了回院,卻不想路上遇到了大房院裡的姨娘陸芷蔚。
見陸芷蔚熱情跟她打了招呼,衛臨瀟想著龐玉清一向不待見這個姨娘,平常去她院裡,若不是碰巧遇上,龐玉清也從來不主動叫她出來見人的,雖然妻妾之間,齷齪的事極多,但能叫龐玉清厭棄成這樣,想必也有原因。因此衛臨瀟只是淡淡的回了禮,便要回院裡。
陸芷蔚見她這樣,心中奇怪,往常這位二少奶奶雖然對誰都淡淡的,但那雙眼,卻不是如今這麼冷,如今這般,又是為什麼?細想自己也沒有得罪她的地方,便依舊熱情的問:“二少奶奶出門,身邊怎麼也跟個丫鬟,您可是有兩三個月的身孕的人,還是注意些的好,剛好妾身也沒有什麼事,不如送二少奶奶回院裡?”
伸手不打笑臉人,衛臨瀟見她熱情,也只好淡淡笑道:“謝陸姨娘了,我在院裡待的悶了,正想一個人散散心,就不勞你送了。”
說著往晴川院的方向一個人去了。
陸姨娘看著她的背影便撇了撇嘴,便也帶著身邊的小丫鬟自行走了。
衛臨瀟難得一個人出來,便也想在園子裡四處走走散散心,便去了後花園裡。
此時後花園的湖邊,楊柳蔥鬱,湖裡的荷花也開敗了,有些已結出蓮蓬來,看著喜人。微風拂過,那青翠的荷荷葉,也層層疊疊,如碧波盪漾,看的人悅目賞心。
正隨意走著,就見遠遠的臨水的一處亭子裡,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兒,正趴在欄杆上朝湖心張望。細仔一瞧,竟是緣哥兒。
倒把衛臨瀟唬了一跳,這若是掉下去可怎得了?便忙三步並著兩步趕過去,卻也不敢大聲喊,倒怕嚇著緣哥兒,真再掉下來。
這會兒快尚午了,後園里人本來就少,又正是太陽烈的時候,緣哥兒怎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衛臨瀟一邊想著,一邊心裡就有些責怪起聽荷來,也不知道她怎麼照看自己兒子的。
不過走了片刻,再轉過假山,就能入了水上的那處亭子了,卻聽假山那邊竟有人講話,聲量雖不高,卻字字聽得誅心。
“你也別得意了,你以為你那個姨娘是怎麼當上的?當年的事,還要我說嘛?在我面前又裝什麼?”卻是蓮竹的聲音?
她不好好待在四公子的院子裡,這會兒跑這裡來做什麼?
“我怎麼當上這姨娘的,還要說麼?蓮竹姑娘不是比我更清楚?蓮竹姑娘這意思,竟是要我感激你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來,似是隻是在訴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般。竟是聽荷的聲音。難怪緣哥兒會在這裡。
卻聽蓮竹怒道:“你感激我什麼?難道還能是別人逼著你上的二爺的床?別整天裝出一副清高的嘴臉出來噁心人,當年怎麼不是蓮蕊,不是蓮葉的呢?別以為你有了緣哥兒就有了一切,二爺可曾看過你一眼?”
“二爺看不看我,和蓮竹姑娘可沒有關係。蓮竹姑娘若是沒事,我還要去看著緣哥兒呢。就別攔著我的道了。姑娘若是心中不舒服同,就自己走走吧。這園子挺大,用來散心剛好。”依舊淡淡的聲音,卻讓人聽出些諷刺來了。
衛臨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