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趕往長安城裡販賣鮮花的百姓特別多。
自開春伊始,就有百姓手提肩扛,成群結隊,將裝有鮮花的籮筐,一筐接著一筐,連續不斷的運進長安城。
每日清晨,沿著朱雀大街運送鮮花的人群,就像一條用鮮花裝點的花龍,起伏連綿,蜿蜒不絕。
直至仲夏之後,待百花競相開放,運進長安城的鮮花那就更多了。
整個城市的上空,到處都瀰漫著花的芬芳,花香之濃烈,仿若將人置身於花海之中。
無論你走到哪裡,亦或者是深居內院之人,只需要一個愜意的呼吸,就能夠享受得到花的甘甜。
成山一樣的鮮花,和成海一樣的人群,相得益彰,鼎沸嬉戲,好似節日一般熱鬧。
李代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當初只是想要多賺一點兒小錢,想著多一份收入的下意之舉,居然造就出一個節日般的大集會來。
更加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沿街購買鮮花最多的人,居然還不是製作香水的各個工坊,反而是在長安城中生活的百姓。
就連終日深閨不見天,一日行路不過百的各家千金美嬌娘們,也經受不住花香的誘惑,紛紛結伴上街採購欣賞。
有文人騷客見此盛景,滿懷激動之餘,不禁賦詩言道:
‘沖天香陣透長安(唐·黃巢《不第後賦菊》),連衽成帷盛世來。一半娉娉婷婷,一半婷婷聘聘,誰道是天上人間?’
此言傳到李世民的耳中,鬱悶了好幾日的心情,當即便消減輕鬆了不少,不禁心懷快慰道:
“好一句沖天香陣透長安,連衽成帷盛世來!這是朕即喜得皇子之後,所聽到的最合心意之祝福!此人大才。來人,快將此人速速尋來,朕要重重賞之。”
唐貞觀二年初夏,高宗降世,得名李治,小字雉奴。
之所以稱呼他為雉奴,源於長孫皇后的一個夢。
夢裡百鳥齊飛,卻只有一隻小鳥得以自在,長孫皇后便於夢境之中,稱呼其為雉奴。
(對於李治的小字,有人寫作稚奴二字,但筆者更傾向於上者。因為稚奴之稚,有弱小且稚嫩的意思,是以稚奴便可以解釋為弱小的奴隸,實在是難以理解。而雉為鳥,兩相比較之下,雉奴相對要好上一些。)
李世民一心想要開創出一片,前無古人而後無來者的盛世,而今盛世在文人墨客的筆下,連衽成帷的到來,他焉能不樂?
於是在開心之餘,接連下了好幾道聖諭,其中一條,居然是允許百姓們,在朱雀大街兩側擺攤賣花,真真令人意想不到。
朱雀大街原本是不允許任何人逗留之地,如此一來,整條街道瞬間便變得車水馬龍,人潮湧動,更加的熱鬧紛繁。
好在朱雀大街一百五十五米的寬度,足夠寬闊,倒也不用擔心堵塞道路,只不過治安就變成了長安兩縣的頭疼之事。
冬梅知畫二女,本不需要親自出門採買鮮花,有外事經理玉兒和代理大管家王仲叔二人負責,就足以應對此事。
但是長安城的熱鬧,實在是令人不忍不參與進去,再有自開春以來,二女也一直在王府裡忙忙碌碌,終不得閒,任誰也經受不住日復一日的千篇一律。
這不,一大清早,二女便身著盛裝,精心打扮了一番,沒有驚動任何人,僅她二人,各頭戴一頂淺陋,便洋洋灑灑出門逛街去了。
“知畫,還是宮裝穿著漂亮,王爺所設計的衣服,也只有在幹活的時候穿著方便,那式樣其實一點兒也不好看。”
褪下福王府的工作制服,換上昔日豔麗的宮裝,冬梅整個人都變得神采飛揚起來,精神狀態出奇的好,彷彿褪下的是一道枷鎖,而不僅僅只是一件衣服。
“姐姐,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王爺當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