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的明明白白,卻不知道為什麼總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堵著心口難受的很。
顧琊坐在床邊,看著外頭的天色漸漸有了一點灰色的亮光,從天邊一點點的翻了上來,淺淺的光一點點在褪去夜色,他這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坐在這裡呆滯了許久了。顧琊靠在床邊,懷裡抱著流雲,突然又有些擔心起來,亓官晏的確有事瞞著自己,不過在這江湖上這也不算什麼新奇的事,誰還沒個不想說的東西呢?他不會武倒是真的,除了一點簡單的身法,別的什麼也不會,如今,卻一個人在外頭行走,還抱著麒麟劍,實在是危險的很。
這麼想著,顧琊便套上了脫掉的錦靴,握著流雲打算原路返回過去找他,若是找到了那便最好,若是沒找到……自己也算是問心無愧。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卻聽到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文山客棧的夥計正在擦桌子,聽到這聲音趕緊跑去開門,一邊還唸叨著:&ldo;誰呀……這麼早,還沒開門呢。&rdo;
那夥計一塊塊的拆下了架著門的木板,露出了門外站著的人來。
亓官晏便站在那裡,手上握著麒麟劍,看見顧琊時還愣怔了一下:&ldo;顧莊主?&rdo;又見顧琊一身打扮妥當,似乎是要出門的模樣,笑著問道:&ldo;去找我啊?&rdo;
不知為何,顧琊覺得今日的晨光在他身後顯得格外刺眼。
第20章 二十
&ldo;嗯。&rdo;顧琊倒也沒有說謊,只一本正經道:&ldo;你不會武。&rdo;
亓官晏笑道:&ldo;是啊是啊,還好路上什麼人,這玩意兒也不起眼。&rdo;他舉了舉手上的麒麟劍,這劍的確毫不起眼,甚至比那些門派發給弟子的統一佩劍都還要樸素和單調。
&ldo;林管事怎麼樣了?&rdo;亓官晏絕口不提二人昨晚鬧的矛盾,走上了樓梯問道:&ldo;沒什麼事吧?&rdo;顧琊點了點頭:&ldo;顏大夫說是沒事了。&rdo;亓官晏笑道:&ldo;那就好,不然你不是要愧疚死?周家的事情等林管事醒來便知道了,我且上床睡一會兒,可把我給累死了。&rdo;
顧琊應了一聲,似是有些忸怩:&ldo;那讓夥計燒桶水吧。&rdo;
亓官晏湊近了他面前,衝著他眨了眨眼:&ldo;怎麼了?覺得內疚了?不該讓我一個人走回來的?&rdo;
顧琊的面上沒什麼顏色,耳朵尖上卻冒了點紅,亓官晏看著好笑,順手拍了拍他的手臂:&ldo;下次別讓我自個兒走就行,多大點事兒嘛……是該洗一洗,一身的汗,去睡覺也黏糊糊的。&rdo;
見他平安歸來,顧琊便也鬆了口氣頓時覺得身心俱疲起來,他一個晚上先是擔心林軒的傷勢,後又糾結亓官晏的問題,一夜未眠,若是亓官晏真的被什麼人殺害了,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於是等到亓官晏洗完澡滾上了自己的小榻,顧琊也靠在自己床上睡了一會兒。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夕陽越過雕花的木窗斜斜的落在了桌子上,也落在顧琊的臉上,他以往的作息很是規律,從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現在破了自己的規矩倒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流雲山莊與別的世家門派不同,戒律甚少沒什麼約束,幾任莊主其實都過得很是自由,只是他們自己都相當自律,倒是過得比那些門規眾多的門派弟子更像是要看破紅塵的高僧。
顧琊睜開了眼睛仰躺在床上,聽到隔壁小榻上傳來平穩緩和的呼吸聲,他耳力雖好,不過以前沒什麼機會這樣聽一個人睡覺時氣音,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