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處而來,“老十因事耽擱,還請皇祖母恕罪。”
皇太后回頭瞧了瞧他,他的臉上還帶著兩分灰霾,衣服也有些褶皺不堪,腳下似乎還有些燒焦的痕跡,並依稀可見些許血跡,不禁微微皺了皺眉,旋即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輕聲笑道:“不礙,好戲才剛開演。”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監斬的正是樂仲,那聲音洪亮高亢,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瞧向刑場上那個被綁在木樁上的女人,面色蒼白得幾乎已經沒有了血色,京城中的百姓大都是有幸見過皇后鳳顏的,可他們見到的大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這樣落魄的,他們還當真是第一次見。
而綁在皇后左右的,則分別是門下令銀洪和他的弟弟戶部左尚書銀清,按照皇太后原本的意思,銀家是該滅九族的,可想到這銀家好歹也有幾個皇子妃,一時間便也將這個念頭擱下了,不過是處死了銀洪銀清兄弟二人,其他男丁,便也只是革職遠放了而已。
皇太后回頭,衝著十皇子勾起一抹略帶歉意的淺笑:“哀家要處死你的母親和岳父,你不會恨哀家吧?”
十皇子卻反而嗤之以鼻地斜眼冷冷向下白了一眼:“若不撞見他們通姦,我也不用裝瘋賣傻這麼多年,我對他們,早已經沒有親情,只有恨!皇祖母就是讓我下去做那劊子手,我也願意!”
所有人瞧著那刑牌被猛地投擲在地,兩個五大三粗的劊子手便操起眼前的剜肉刀,放著橫走到了刑場正中,抬手便朝那左胸剜去……
“住手!”不知從何處竄出一個手拿令箭的男子,突破了所有人衝到了刑場上,高舉著令箭朝向所有圍觀群眾,“我銀家有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不能行刑!”那叫嚷的不是別人,恰恰是銀清的小兒子銀荻。
皇太后微微眯了眯眼,這場大戲會以此開演,還當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的印象中,可沒人賜過銀傢什麼免死金牌。
皇太后清楚得很,皇后回去必然不會死心,今日的刑場便是再將皇后引回來的魚餌,她還沒當真傻到放虎歸山,擱著皇后這個隱患不去解決。
劊子手顯然有些慌,便回頭望向監斬官樂仲,樂仲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銀荻面前,恬淡淺笑:“世侄,你救父心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偽造皇文啊,銀家向來做的都是文職,沒有出生入死之功,沒有捨生救主之義,怎麼會得來這免死金牌呢?你可知假傳聖旨是何等罪過?”
“何等罪過?”銀荻卻反而抬眼,朗聲問道。
“假傳聖旨,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樂仲皺眉,便回答了他的問話。
“假傳聖旨當真滅九族麼?”人群突然走出一個女人,摘掉頭頂的紗巾,露出了那白皙的容顏,所有的百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張臉分明與刑場正中所綁的女人一模一樣。這個女人,又是皇后的什麼人?
童佳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定睛瞧著那突然出現的女人,分明是她昨夜才放走的女人穆婉。童佳咬牙,她以為穆婉會選擇在行刑的時候派二皇子的大軍攻城,她甚至已經派出了她的御林軍前去守護,並在皇宮內外加強
了守護,將整個京城守護成一個鐵桶,等著甕中捉鱉。
可如今這女人竟自己隻身一人赫赫然站在刑場之中,究竟是哪兒來的底氣?童佳不由得咬牙,她是算漏了什麼麼?
穆婉施施然立在一片唏噓之中,伸手指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童佳:“若偽造一塊免死金牌都要株連九族,那她偽造虎符調遣御林軍,又該當何罪?”
所有的人不禁都抬頭向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這京城之中已經是這兩個女人輪班掌權了,今日,難道又要變天麼?
“胡說八道!”皇太后猛地拍案而起,“哀家的虎符豈會有假?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