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腳地靠了過去,一眼,也倒吸了口涼氣。只見地上有堆白生生的骨頭,皮肉都爛沒了,就剩幾塊破破爛爛的碎布掛在骨架子上。胖子的左腳正卡在那副骨架的胸口出,看來是胖子一腳踩斷了人家幾跟肋骨,再一抬腿,整具骨架都給他扯了上來。感覺上,就好象骨頭把胖子的腳拽住了一樣。
怪不得這小子叫得跟見了鬼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不就一骨頭架子嘛,快把蠟燭擺上,幹活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的頭皮還是一陣陣的發麻。我們在北京打架那會,血是常見,但大家手上都有數,沒敢鬧出人命。偶爾一兩個下手太黑的,就算壞了規矩了,犯眾怒的。就在我們來陝北的前幾天,6月底吧,心狠手辣的小混蛋周長利不就在動物園附近給刺死了嗎?
所以說,本質上我和胖子還算是好孩子。連死人都沒見過,更不用說這白生生的骨頭了。還好光線不怎麼足,一抬頭,就當沒看見了。
胖子是個實在人,聽我這麼一說,就沒多想,把腿使勁一抖,骨架被徹底抖散了,他的腳也解脫出來了。胖子三下兩除二的把蠟燭小心地擺在了東南角,然後摸出另一個蠟燭點上。
趁胖子點蠟燭這當口,我忍著噁心,蹲下細看了看地上的骨架子還有它身上穿的衣服。等到胖子端著蠟燭來到我身邊後,我才站了起來,對胖子說:“看樣子被你踩爛的李支書他老叔了,嘿嘿,小心回去那老頭子跟你拼命!”
“你丫的少扯淡!”胖子笑罵地回了一句。
我們倆就這麼一邊扯著有得沒得,一邊靠到了棺木邊上。我們這是緊張的,不說點話分散下注意力,還真怕就沒勇氣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跟胖子抬起半開的棺蓋,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藉著胖子手中的燭光,我仔細打量起棺材中躺著的那位。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早該爛成枯骨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長眠在這口薄棺中的這位死後並沒有腐爛,而是脫水成了具乾屍。
其他地方有衣服遮著看不清楚,但他的臉在燭光下卻被照得分明,看得我跟胖子毛骨悚然。他的面板已經變成了深褐色,乾乾地貼在臉上,顯得顴骨很高。嘴巴則仰天張得大大的,口中的牙齒殘缺不全,就像咬到了什麼結實的東西全給崩了一樣。
他的腦袋上還連著頭髮,凌亂地向兩邊散開,奇怪的是隻有腦袋兩旁有毛,從腦門至頭頂寸草不生。終於明白哪裡不對了,靠,這哪是什麼宋墓啊,明明是西夏党項族的墓穴,給李老頭忽悠了。
這具的乾屍的臉,彷彿有種奇異地吸引力,我跟胖子,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好久沒回過神來。
說來還是胖子的神經粗大,他醒過神來,搖了搖我的胳膊,問:“接下來呢?”
我回了回神,斬釘截鐵地說:“都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辦,摸!”
“摸?”胖子嚥了口吐沫,艱難地說:“你來!”
沒辦法,我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兩手搓了搓,戴上手套,就這麼把手伸進了棺材。
按我們摸金校尉的規矩,做事不能做絕,倒鬥不能壞人風水,毀人遺體。我一邊回憶書上說的,一邊從乾屍的小腿始,一寸一寸地往上摸去。
嗯,腰間有條帶子,看材質該是條玉帶,一時不會解不開,可能要伸到背後去解吧!我們又沒有準備摸金校尉剝死人衣服用的捆屍索,只能先放過去,等等再用笨功夫解開了。
接著往上摸,直摸到乾屍的右手上,我心中一喜,有門,看樣子該是塊玉佩。抽了抽,紋絲不動。奇怪了,按風俗,都是待到死者下葬時,才把死者生前最喜歡的東西放在他手上讓他握著,這麼一來,不應該這麼緊啊!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差點把乾屍的手指都給掰斷了才把玉佩抽了出來。沒時間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