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我簽字畫押以作憑證。小巷昏暗,天已經黃昏,我自是什麼也看不清了,草草畫押了事。仔細看我簽上尊姓大名,老人如釋重負一般地長吁一聲,最後只道自己複姓司馬,隨即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之中。
一陣寒風吹過,又剩下我一個人了。顫顫悠悠地走著,我不時回頭看看老人消失的方向,一種不安的感覺正從那黑暗中滿溢而出,在我心裡蔓延開來。抬頭看到天邊最後的血色,我有些眩暈。可能是太久沒吃東西了吧。我拍拍自己的頭,找了一處角落躺了下去。
有人的聲音:喊聲、殺聲、戰鼓、刀刃……是我夢到戰場了嗎?
我猛然睜開雙眼,只見半邊天空業已被染成紅色。烈火的熱浪正拍打著臉頰,刺激的血腥直竄鼻孔。整個襄陽城已經全然被丟入到腥風血雨的煉獄之中了。
明月方才東昇,繁星依稀可見。沒想到東吳這麼早就對襄陽城動手了。我急忙站起身來抖擻精神,整理一下準備進入戰鬥狀態。可往身上一摸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白衣一個,參戰豈不是以卵擊石?什麼戰鬥狀態,還是趕快進入保命狀態見機行事吧。
決定了就行動。我以矯健的身影爬到了街道邊的屋頂上,以觀城中變化。藍色的應該就是吳軍了,而一身綠裝的自然是西蜀對手。街上藍綠相間的彩色圖景不時變幻著形態,卻似一副戰爭的畫卷般,激烈地變幻著形態。看得我眼花繚亂。只不過這畫卷中的藍色穩中不亂,慢慢累積勢頭,其勢漸長尤如錢江大潮一般湧向最後的綠色防線。在藍色大浪的一拍之下,綠色防線如一片片孤帆一般被衝得七零八落。看來東吳勝局已定,襄陽是志在必得了。看到友軍得勝,我一高興失去平衡,竟從房頂上摔落地面,驚起迎面衝來的一人一騎。其人身高七尺,與手中白銀槍是相得益彰。我還未及回過神來,鋒利的槍頭已直指我的咽喉:“蜀人!不降則殺!”聽他這不容分說的語氣,我倒是放心了不少:“誤會誤會啊。我也是東吳人啊。你看……”說著我就去掏東吳的腰牌,然而腰牌沒掏出來,卻把最要緊的那個卷軸掏了出來。
我還沒有注意到,那七尺槍手卻是比我眼快,一眼就掃到了那個鮮紅色的卷軸。一看到紅色那將軍立即頭腦發熱。等我右臂吃到第一個連刺時,我知道解釋只會斷送我的小命,於是一個翻滾撿起卷軸向另一邊狂奔而去。也不知道他追上來沒有。我邊跑邊掃視著左右街道,終於發現一條小巷,於是一個魚躍滾進小巷。如此地方,想必他的馬是進不來了。我不由地舒了一口氣。心想該死的魏國國旗是紅色,害得這些吳蜀人大忌紅色,見紅必殺,當然,還有藍色、綠色……
然而我舒坦氣還沒喘上兩口,只感覺這小巷突然變得異常昏暗,所有生氣都被擋在了外面,而巷子裡只餘下純淨的殺氣。抬頭一看,兩支短槍業已封死了小巷的入口。
原來銀槍將軍並沒有親自追來,猛將如他自不會對我這樣的小嘍羅感興趣,而放了他的兩個手下——兩個短槍兵來取我小命。本來在開闊地還可以用游擊戰解決這些螻蟻的,可在這小巷中是絲毫沒有迴旋餘地。沒想到我沒有死在沙場上,卻要死在自己人手裡。想來實在於心不甘。然而兩隻短槍似乎是等不到我想好遺言了,迫不急待地刺了上來,希冀著嚐到第一口鮮血。而我,卻也不能等死,畢竟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完成呢。
正思量間,槍頭已向我刺來,我被逼得連連後退,直到小巷的盡頭。伸手摸到冰冷的牆壁,我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