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
“產婦難產,經搶救無效,已經身亡……”
產婦?
我微微擰眉,看著抱孩子的白大褂說著,“很抱歉,你們節哀吧。”
她的聲音一出,我身前的兩道人影也開始清晰,一個是穿著黑布對襟罩衫的老太太,後背微駝,另一位,是個男人,有些高,瘦瘦的,懊惱的只是我如何用力,他們的臉,都太過模糊!
“什麼!我兒媳婦兒沒啦!”
老太太腳下一晃,被男人扶住,哭腔傳出,“媽!媽!”
“我們盡力了,家屬節哀……”
白大概語氣沉重的,把懷裡抱著的孩子朝著老太太身前一送,“這孩子心臟可能有些問題,我們醫院目前確診不了,你們最好給孩子帶到大城市去看看……”
心臟病?
我心裡一驚,抬眼看向襁褓中的嬰兒,隨著老人家接過孩子,嬰兒的五官居然無比的清楚!
周圍還都是白煙霧瘴,影影綽綽,可這孩子的臉,真切的甚至能讓我看清他泛紫的唇……
‘轟~!’。
腦中電閃雷鳴!
我甚至不需要誰去提醒我什麼,骨縫裡遊走的都是說不清楚的情愫……。
“是我,他是我……是我啊!”
確定!
我很確定!
這孩子就是我!
“他就是我啊!“。
我瘋了一般的喊著,抬腳就要衝過去,可身前卻像是出了無形的屏障,擋著我,奈何我如何用力,也沒法靠近,只能像看鏡中人一樣,抑或者說,是在看一場模糊不清的電影,旁觀者似得,看著老太太抱著嬰兒悲痛的哭泣,“可憐的孩子啊,你一出生就是沒媽的啊,我可憐的孫子啊……”
男人蹲到地上,手指用力的摳進了自己的髮絲裡,嗚咽的,發出低低的哭聲。
“你們是……”
我衝不破屏障,腳下踉蹌的退了兩步,“你們是,我的奶奶,和我爸爸……我媽媽……我媽媽……她,她生我死了?
難產?
我呆呆的搖頭,四肢都開始發麻,嗖嗖的,冒著寒氣兒。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是哪裡?
我從哪裡出生的?
牆上有模糊碩大的紅字,我擰著眉,用力的想要看清,“陳……陳什麼?”
只可惜,除陳字外,後面的紅字依然太過模糊,分辨不出!
我心裡焦急,惶恐,幾次試著想衝到老人和男人身邊,卻又被屏障生生的彈回!
很奇怪,身體不會有痛感,但心會很痛,噬扭一般的疼!
正焦躁著,產房的大門推開,我呼吸一窒,擔架車上推出個蓋著白單的人……
鮮紅的血,還在白單下蔓延而出,紅的如同一朵朵的死亡之花,刺目而又剜心!
“媳婦兒啊!我可憐得兒媳婦兒啊!”
老太太半伏在白單上,哭的聲音都啞了,而她抱著的嬰兒,此刻卻安靜異常!
男人也在哭,他壓抑著,在白單下攥住了一煞白的手,“你怎麼把我扔下了啊……沒有你,我要孩子幹嘛……”
“媽,媽……”
我的眼眶澀的,有液體不停的外湧,心疼的直不起腰……
媽媽,我媽媽是為了生我,難產死的!?
“媽!”
白大褂和護士服要將擔架車推走,我瘋了般的再次撞向屏障,“媽!讓我看看我媽!我想看看我媽!讓我看看她!誰是我媽媽啊!”
我大聲的哭嚎,聲音只能充斥在自己的耳邊,空曠曠的,我似乎被隔離在一個玻璃罩子裡,圍觀另一個世界,而不能參與,亦或者說,這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