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葉無鶯的眼睛有些酸,心也有些酸,上輩子,阿澤就是為他死的,他是個死心眼的人,葉無鶯救過他幫過他對他好,他就願意為葉無鶯拼了命去。
他想著,這輩子不過是這一面的緣分,往後阿澤平平安安地在官學裡長大,按著他的夢想往後找一份好工作,有肉吃有酒喝,再娶一門好媳婦,如此喜樂安康地過一輩子,遠比上輩子跟著他風裡來雨裡去,還常常走在生死邊緣要好得多。
所以,葉無鶯嘆了口氣,“我們幫你療了傷,你就先回家去吧,到了明年再去官學。”
“什麼官學?”阿澤奇怪地問。
葉無鶯一愣,“你不曾碰到過一個……大概同我們差不多大的女孩兒?”
阿澤搖了搖頭。
葉無鶯暗道一聲不好,看來這輩子的變化,使得阿澤根本就不曾碰到過王臨初,於是那份推薦信也是拿不到了!若是不能接受系統的學習,完全浪費了阿澤真正天六品木靈根的資質!
可是,他又不是王臨初,葉家管著這一塊的是葉慎敏,他這幾年與葉無暇姐弟關係極其糟糕,葉慎敏自然也不像上輩子那樣裝模作樣地對他好,他倒是可以求助葉寶山,但一個平民怎會放在葉寶山眼中,只怕他一走,阿澤就是另一個霍如山。
甚至,阿澤還沒有霍如山聰明。
謝家沒有舉薦的資格,顧家倒是可以,但也有問題,顧輕鋒同顧家其他人的感情並不大好,若她也去了京城,恐怕阿澤的處境一樣糟糕。
葉無鶯一點都不想去找王臨初,更何況,以她變態的心性,若是自己當真因為這事去找她,她很可能對阿澤生出好奇心,到時候指不定生出什麼他不願見的結果來。
思來想去,居然並沒有一個周全的法子。
這時候,阿澤終於看到被拍死的鵠鵠雀,抬頭真誠地對葉無鶯說,“多謝你救了我。”
“這不算什麼。”葉無鶯勉強笑了笑,還在思索著到底怎麼做才好。
這還是重生之後第一次,葉無鶯覺得自己在這博望城結下的仇人太多了一些,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好像都扛不住他拉下的仇恨值。
“你既然不知道你阿媽的阿爸住在哪裡,到底要怎麼找人?”
男孩兒誠實地搖了搖頭,然後說:“去找他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做。”
以葉無鶯對他的瞭解,瞅了一眼那被拍死的鵠鵠雀,“你是說——”
“阿媽說過,有恩不能欠著,必要報了方才安心。”阿澤認真地說。
葉無鶯:“……”他就知道!
謝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難道你要跟著我們報恩嗎?”
“是啊。”
連顧輕鋒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面前這男孩兒的話裡真是一團稚氣,“我們不需要你報恩,也不必跟著我們,先回家去吧,你傷得很重,怕是要修養幾個月才能好。”
阿澤卻滿不在乎地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汙,“不用幾個月,三天便差不多了。”
葉無鶯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是啊,旁人需要三個月恢復的傷勢,阿澤確實只需要三個月,他只是天六品的木靈根,這資質不算太好,但是,他不是尋常大殷人,有一半瓦羅族薩滿的血脈。瓦羅族事實上與西北蠻族的一支是近親,部落之中一樣有族長和薩滿。
這也是他在族中待不下去了的原因,每個瓦羅族只能有一名薩滿,他是薩滿的兒子,偏偏母親是異族人,因此不能繼承薩滿的位置,薩滿本是代代相傳的,若是前任薩滿沒有子女,便要在族中另尋繼承人。
阿澤的身份得不到承認,新的薩滿繼位,他就必須離開部族。
“那如果你報不成恩,就要一直跟著我們嗎?”葉無鶯問。
阿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