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在一片皚皚白雪下落寞而倦怠,看上去似是累極,可是骨子裡偏偏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堅忍和孤傲,支撐著她不肯凋零。
姜凝醉突然覺得這樣子的顏漪嵐看上去寂寞得很。這種寂寞似是刻進了骨子裡,很多時候,顏漪嵐的寂寞姜凝醉看得到,但很多時候她掩藏其中的心碎和神傷卻不讓人知曉。
的確。顏漪嵐如今坐擁顏國半壁江山,綠蟻新醅,權力美人數不勝數,可姜凝醉仍舊覺得她很寂寞。她就這樣孤冷地站在蒼茫的雪裡,積雪尚有零落成泥的凋蕊相伴,而她或許連半點梅香都留不住。
姜凝醉這般想著,再望向顏漪嵐的眼神複雜難明,似是被什麼攪亂了平靜的湖面,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而她的心仿若裂開了一個口子,單單望著顏漪嵐,她便覺得再也關合不上了。
心伴隨著心跳微微的發緊,姜凝醉的腳步快於她的意識,已經緩緩朝著顏漪嵐走去。
姜凝醉的腳步很輕,可是腳步陷進雪地裡發出的沙沙聲仍舊引起了顏漪嵐的察覺,迎著姜凝醉的腳步聲抬起頭,顏漪嵐眉眼裡的疲憊慢慢隱去,她漫不經心地笑起來,道:“起了?”
“嗯。”姜凝醉很輕地應,隨後等顏漪嵐走下鳳輦,問道:“吳王走了?”
“走了。”似是吳王的問題仍舊困擾著顏漪嵐,她提及吳王時一臉的不耐。“可惜走的只是人,這些年他滯留在皇宮的勢力盤根錯節,要想一一肅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姜凝醉對於吳王和政事並沒有多大的聆聽興趣,她只是淡道:“先進殿吧。”
顏漪嵐聞言,謔笑著睨了姜凝醉一眼,也並不說破她的用心,隨著她回了棲鸞殿。
這些時日有姜凝醉在旁叮囑,顏漪嵐每日的服藥換藥從不耽擱,傷勢一時得到了控制,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碧鳶一直替顏漪嵐換藥包紮,所以對她的傷勢最是清楚瞭解,看著她的傷勢一日日好轉,心裡的大石這才暫時落了地。
姜凝醉隔著屏風未曾走近,上一次無意撞見時的尷尬她還記憶猶新,那種不若往日淡定的自己也實在出乎她的控制和意料,想著,姜凝醉不覺地別開了眼,吩咐青芙去為顏漪嵐備上午膳。
可惜青芙的身影剛剛退下,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神色有了幾分慌張凝重。她先是看了看姜凝醉,隨後又望了望屏風後的顏漪嵐,這才道:“娘娘,剛剛懿安宮傳來懿旨,傳長公主和娘娘前去用膳。”
懿安宮便是皇后娘娘的寢宮,姜凝醉只覺得事有蹊蹺,但是也並未做出任何回覆,而是轉身看著屏風後,等著顏漪嵐做出回應。
“你替本宮回覆母后,就說本宮隨後便去。”顏漪嵐此時已經換過了藥,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她說著,瞥眼看了看一旁的姜凝醉,道:“至於太子妃,你就告訴母后,太子妃昨夜不慎喝醉了酒,今日怕是不能前去了。”
青芙聞言,只是有些詫異地看了姜凝醉一眼,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行禮道:“是,奴婢知曉了。”
明明傳詔了她與顏漪嵐兩人,但是顏漪嵐的言下之意顯然是不願姜凝醉前去,想著,姜凝醉不免疑惑地望向顏漪嵐,卻見她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道:“本宮好久未曾與母后說過貼心話了,你去了反而礙事。”
姜凝醉自是不信顏漪嵐當真是為了說些貼心話而草草打發了自己,依照顏漪嵐厚顏無恥的程度,她若是想要說些什麼,哪裡是會顧忌場面的人。因此,姜凝醉雖然知曉其中必有隱情,但也只是默然地看著顏漪嵐,道:“我知道了。”
顏漪嵐本想著姜凝醉必定會追根究底,不想她竟然當真一句話也不問,遂了她的意留下來,倒也真叫她有些訝異了。
“陪母后用午膳,本宮一個人就夠了。”顏漪嵐的身影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口,回身看了眼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