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相如沉聲道:“王策必是向西北逃遁,快馬三日能抵西北邊境,他乃是逃遁,至少也需四日時間。只要未出邊境,那還是要仰賴南衙。”
諸相如沒說白,不過,言下之意很明白。要抓王策,最好在出境前,否則一旦出境就不方便了,至少很難做到充分的情報支援。
……
皇帝神色凝重,在這掛滿大紅燈籠的御花園裡,來回的踱步。
凡是有心人,凡是知曉王策要逃的人,都能判斷,王策一定會是這幾天跑路。因為,兩衙這幾天多數人都放假了,宗派和世家的供奉也多數都回去了。
這或許不是北唐最弱的幾天,但絕對是兩大特務集團最弱的一段時間。
快馬,三天三夜能抵西北邊境。不論是誰,都知曉,王策一定會走西北,那是最快離開北唐的路線。
考慮是跑路,王策大約需要四天。四天,皇帝忽然感到一陣心緒不安,略微沉吟,果斷道:“老汪,召集大內營。”
“讓唐崢率領一些武尊,跟大內營一起上路搜捕。”
諸相如和許重樓的面色頓時凝重無比,心裡咯噔一下,心都差一點從心口跳出來。為了搜捕一個少年,居然把大內營都出動了。
皇帝猛然一回頭,咳嗽中,卻冷酷異常:“老汪,告訴唐崢他們,搜捕中嚴禁傷害王策。”
“他若少一條汗毛,朕就敢讓整個皇室為他陪葬。”
冷風中,皇帝的話像刀鋒一樣森然酷烈,比那北風還要冰寒刺骨。
“咦,陛下,你看。”老許太監忽然詫異的喚了一聲。
那封王策的留信上,浮現淡淡的又一行文字上來。諸相如一眼掃見,自然就知曉這是特務們常用的藥水。
“我有木有說不要煩我?我有木有說不要來追我!你有木有做到,你有木有!我們跑路越獄的人傷不起啊,有木有!”
“念過學堂,便是這種水準,他那點天賦全在武道上了吧。”皇帝皺眉冷哼,不理解這種咆哮體的表達方式,叱責:“不成體統。”
“你不會派大內營來追我吧?我身邊高手如雲噢。你看來很無聊,不如我給你找點事做,算我贈送的新年大禮包。”
皇帝扣住手指,哭笑不得,指指這信:“你們看看,這成什麼體統。”
諸相如和許重樓想笑,尤其是看見這麼多的感嘆號和怪異的文字的時候。不過,最後一句話令他們有點笑不出。
王策說要送禮物,那能有好的?
皇帝神色看來淡定,不過,他很快就沒法淡定了。
……
郡王府很熱鬧,下人們一道出來吃飯拜年,也算是一個湊湊人氣的法子。
延邊郡王看著熱鬧,卻分外有一種人海孤鴻式的疏離錯覺。與他交好的洛王和安陽郡王等,基本死絕了,滿門抄斬。
參與謀反的大人物,只有他延邊郡王一家活下來,隱然成了某些人的敵視物件。
他延邊郡王在皇室裡被孤立了,生不如死啊。
嘆了口氣,延邊郡王落寞的正欲坐下。轟轟的聲音響起,一窩蜂的南衙特務和北武軍,猶如城管一般的殺將出來,大喊:“延邊郡王涉嫌謀反,全部拿下。”
郡王府上下譁然,思量不久前那次,一時哭喊不絕。
延邊郡王一個滑落在椅子上,這是秋後算賬?他面色灰敗,卻才覺得活著不論如何就是最重要的。
一名南衙特務傲然走上前,端詳他,抖落手令,趾高氣揚:“這是咱們南衙二處王總領親自簽發的手令。”
一名北武軍百戶也上來笑眯眯:“這是咱們北衙北武軍王總領的手令,要不要看!”
看?除了王策,兩衙還有誰敢胡亂抓皇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