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渠玩心重,也同其他丫鬟去玩鬧了一陣。
因前兩天才下過雪,這會兒院子裡的積雪還沒化,扶渠和寶香帶著一眾丫鬟帶頭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
那鞭炮聲噼裡啪啦一響起來,紅色的鞭炮紙像下的一場紅梅雨,洋洋灑灑十分好看。
威遠侯身為一家之主,對過年過節看得很平淡穩重,姚如玉也過了玩鬧的年紀。因而威遠侯用過年夜飯以後只在前院待了沒多久,便叫了敖闕去他的書房,可能是有什麼正事。
敖辛則陪著姚如玉看著丫鬟們玩鬧。她側頭看著嫣然的紅燈籠下,敖闕隨威遠侯一道離開的背影,暗自留了一個心眼兒。
威遠侯和敖闕走後不久,敖辛便也藉故辭了姚如玉,回自個院裡休息。
只是她還沒走到宴春苑,便又調了個頭,趁著夜色匆匆往敖闕所在的院子走去。
敖辛心裡充滿了緊張,路上走得很快。她不知道敖闕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她得趕在他前面,動作快些。
敖辛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勇氣踏入敖闕的院子,進去他的屋子。
她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拋開,遏制自己半分都不要多想。她只是趁敖闕不在時,來把所以千色引都拿走去銷毀的。
她不能再讓敖闕繼續這樣下去了。
敖辛暗嘲自己,可能是有點不爭氣,她最終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不管。
她自以為這一年的兄妹情裡,敖闕對她呵護備至。他們幾經生死。她根本想像不出自己對他究竟有多麼的依賴。
卻原來,敖闕對她沒有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越是這樣,敖闕對她做那樣的事時,所帶給她的衝擊才越大。
說到底,敖闕受傷中毒因她而起,她有責任幫他遠離千色引的。敖辛只能這樣說服她自己,鼓起勇氣重新來到這個地方。
她想,等敖闕徹底好起來了,她便再也不會管他的事。以後雖然同處一個屋簷下,她定會和他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不多時,敖辛就到了敖闕的院子裡。
門前的護衛沒有像先前那樣攔她。
她甫一進去,滿院蒼涼的月色流瀉下來,灑照著寂靜的白雪,冷冷清清。
敖辛站在敖闕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然後有些發顫地推門進去。
全府上下,大概只有他的院裡才是最冷寂的,廊下只點著兩盞燈,微弱的燈火把房間裡的光景照得隱隱約約。
窗前的月色倒是銀白剔透得很。
敖闕的屋子裡,處處都透著一股屬於他身上的男子氣息。
從前敖辛到他屋裡來時,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可如今竟是敏感至極,彷彿又如當日那般,一下子被他的氣息所包圍,腦子裡都是懵的。
敖辛趕緊走到靠窗的桌几旁邊,蹲下身便去開啟下面的抽屜。
她借著月光,伸手便往那抽屜裡探去,這一探,她的心就涼到了極點。
裡面是空的?
敖辛把整個抽屜都搬出來一看,確實是空的,別說一個藥瓶,就連不慎灑出來的多餘的一粒藥丸都沒有!
敖辛不甘心,一連把桌几所有的抽屜全都開啟來看。結果都沒有找到千色引。
她便又去翻其他地方,只要是有抽屜有盒子的地方都翻了個遍。
敖辛來不及整理,原本整齊的屋子,幾乎被她翻得滿地狼藉。
直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將她徹底鎮住了去:「你是在找這個嗎?」
半晌,敖辛才僵硬地回頭,毫無意外地看見敖闕出現在她身後。
廊下的燈火襯得他的身形深深淺淺,十分晦暗。
敖辛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