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時,敖辛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敖闕的榻上。她坐起身,拉了拉身上蓋著的衣裳,微微收在懷裡,還有些惺忪,便聽旁邊傳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天色還早,一會兒有沒有想去哪裡逛逛。我這裡事快完了。」
敖辛歪著頭想了想,道:「二哥,我想吃松子糖。」
這陣子敖辛經常隨敖闕到軍營裡,南大營三軍幾乎都知道嫡三小姐的到來。
敖闕帶她熟悉軍務,讓她瞭解軍中佈防等。
這些敖辛前世就已經接觸過,前世裡敖闕離開了徽州,威遠侯戰死以後,敖家軍群龍無首,籠罩著的那種絕望的厚重感她還記憶猶新。
今世,再不能讓敖家軍走上那樣一條路。
原來敖家軍裡這一套嚴明的規矩和紀律,都是敖闕創立完善起來的。
眼下徽州雖然固若金湯,可大魏境內的其他地方已經開始不太平。
西蜀一隅率先燎起了戰火。
緊鄰西蜀的是南陽王的封地。南陽王與趙王、梁王相差無幾,是個自守封地、自給自足的地方小王。
西蜀的邊境魏軍突然對南陽發難,想要收復南陽封地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雙方的兵力相差懸殊。
南陽的鐵礦豐富,若是佔得鐵礦,對於兵器製造將是一大助益。再者,一旦南陽淪陷,魏軍則東指徽州。
因而南陽王第一時間向徽州威遠侯求助。
三日之內,威遠侯親自點兵,撥往西蜀南陽。
敖辛十分忐忑,這戰事來得是不是太早了?
只不過前世這個時候她已經在深宮裡,還沒接觸到這些,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但威遠侯要出征,敖辛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威遠侯一身戎裝,府門前親兵正等候。
姚如玉一邊給他繫上披風,一邊絮絮不停地叮囑。她看起來神色冷靜,可嘴裡說出來的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一看便知是擔心和牽掛的。
威遠侯握了握姚如玉的手,道:「別擔心,這場仗打不了多久,最多幾個月我就回來。你在家裡和阿辛萬事小心。還有,好好照顧自己。」
姚如玉淺淺勾了勾唇,道:「你徵戰在外,就不要操心家裡了,我會照顧好的。」
敖辛緊巴巴地跟著威遠侯,一直送出了大門。她紅著眼眶張口就問:「一定要爹親自領兵嗎,您不去行不行?」
話問出口來,敖辛自己也覺得不切實際。
南陽的鐵礦對於大魏來說很有助益,可這次威遠侯若是得了那鐵礦,同樣是大有助益。
且此次幫助了南陽王,又等於是結了一盟友。威遠侯親自領兵去,才有足夠的勝算和誠意。
一旦擊垮了西蜀的魏軍,不僅南陽安,徽州亦安。
敖辛此刻不想明那麼多事理,她只想做個威遠侯膝下任性的女兒,不捨得父親外出徵戰。
因為想起前世威遠侯的結局,她太怕了。
雖然眼下和威遠侯戰死的時間還對不上,可只要是他要去領兵打仗的,敖辛都很怕。
威遠侯揉了揉敖辛的頭,道:「好好待在家裡,爹打完仗就回來。」說著抬頭看向敖闕,又威嚴道,「我不在,徽州和這個家都交給你了,你需得守好。」
敖闕點頭,道:「爹放心。」
後來敖辛和敖闕、姚如玉一直將威遠侯送到了徽州城門,看著他帶著城外三軍啟程往西蜀的方向去。
遠天相接,將士隊伍壯闊得如同浩浩往前的黑色濤浪。
威遠侯領兵徵戰以後,侯府裡一如往日。
楚氏在自個院裡養傷,每天把敖辛和敖闕咒罵個百八十遍,約摸是肝火太旺,身子一直不見好。
而琬兒也在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