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費盡心思挑撥魏雲簡與安陵王的關係,迫使雙方兵刃交戰,不想反而讓第三方坐收漁利。
那時的魏雲簡和安陵王,本該是一路人,他們若是聯起手來,今日的安陵王便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恨她對此一無所知,到頭來被敖辛騙得團團轉。她沒能等來她的皇后夢,只等來了大魏的國破家亡。
敖辛拿起一把弓,一手往弦上搭上三支箭,鬆了一根手指,一支箭便離弦射出。
魏雲簡手裡有劍,可卻受了傷,連動作都遲緩了兩分。
當他抬劍擋下了第一支,敖辛又鬆了第二根手指,那第二支箭便以他無法反應和抵擋的速度接踵而至,直直射進了他的皮肉裡。
魏雲簡喘了口氣,又勉力地抬劍擋住了第三支箭。
如此反覆,每三支箭裡總有一兩支他無法抵擋,數個回合下來,魏雲簡身上已經插了零星的箭矢。
魏雲簡臉色蒼白,傷口處的血沫濺在了臉上,他沉氣亂喘,狼狽如狗。
敖辛端著弓弦,微側著頭眯著眼,瞄準了他的頭,忽而再一鬆手指。
琬兒驚聲嘶叫,可是她連上前去擋的勇氣都沒有。
但那支箭卻沒有一舉射穿魏雲簡的腦袋,而是勘勘從他的臉側擦過,他那半張臉上覆著的面具應聲脫落。
他沉沉地盯著敖辛。
敖辛問他:「被人當待宰的羔羊,滋味如何?」
魏雲簡定了定呼吸,道:「看樣子,上次留下你,真讓你撿回了一命。」
敖辛神色平寂:「我沒死,覺得遺憾嗎?」
魏雲簡揚了揚嘴角,口吻一如從前,顯得他無情得很:「當然遺憾。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該讓別人得到。」
可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搜遍她全身想找到解藥?為何又要留下她還給攻來的徽州大軍?
那是因為他聽她說,來攻的徽州大軍那邊可能會有解藥。
如若他說他到頭來竟見不得她死,她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大抵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那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加失敗。
魏雲簡伸手握住身上插著的箭矢,沉著手腕兇狠地從自己身體裡拔出。箭上的倒鉤勾得他血肉模糊,衣袍上暈開大片大片的血跡。
所有沾滿他鮮血的箭,都被他拔了出來,若無其事地丟在地上。
魏雲簡喘了口氣,看著敖辛道:「不是要我死麼,光這樣射箭多無趣,有本事過來和我打一場,你敢嗎?」
敖辛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魏雲簡便朝她笑,臉上的疤痕可怖,道:「你不敢。你憎我,可你也怕我,是不是?」
敖辛抿了抿唇,親手從士兵手上拿過一把長槍,神色陰冷,應道:「是啊,我若是不親手殺了你,倒顯得我怕了你。這一切,本該由我來結束。」
魏雲簡把琬兒往後冷冷一拂,隨手拭了拭嘴角的鮮血,道:「你退開一些。」
敖辛拎著長槍,一步一步走來,前世種種全部重現腦海,恍若昨日。她一字一頓道:「魏雲簡,我說過,若是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第308章 如果當初
說罷,她腳下猛地一蹬,手裡長槍已然獵獵生風地揮了下去。
魏雲簡抬劍抵擋,兩人在士兵的包圍下,單打獨鬥了起來。
他又看見了她眼底裡的殺氣,還有動作上的利落果決。她槍法在戰場上已練得純熟,毫不猶豫,直逼要害,她是要置他死地的,不會留半分情面。
魏雲簡身受重傷,根本不是敖辛的對手。
敖辛明明有多次可以一舉殺死他的機會,但是她卻沒有,她不停地往魏雲簡身上添新傷,那鮮血浸滿他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