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落地書架,上邊擺滿了各類書籍,地上鋪著毛茸茸的毯子。在窗邊擺著一個大大的畫架,上面改了層黑色的畫布。書桌上亮著盞橘色的燈,旁邊放著幾隻不同規格的鉛筆。
許沐伏在書桌上認真改稿,陸景琛從旁邊拉過來一條椅子,坐在她斜後方不遠不近的位置,安安靜靜。
時間慢慢的流逝,屋子裡靜悄悄,只能聽到偶爾鉛筆刮過稿紙的'沙沙'聲,陸景琛歪著頭眯眼瞧她,忽地,就想起了幾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q大百年校慶的前幾天,他正好回國辦事,有幾天時間,於是抽空去學校看望沈老。那日,正撞上建築學院大二的寫生考試,他跟在沈老身後,兩人一邊慢悠悠地走,一邊閒聊,聽沈老感慨這幾年帶過的學生,問他的發展。
恰巧路過那一群端坐在空地,面前放著畫板的考生。兩人停下來,沈老負手而立,嘆著氣說:“這幾年我帶過的學生裡,就屬你的設計最有靈氣,畫工底子好,點子也總是富有創新和吸引力。”
望著那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面孔,陸景琛笑了笑,低頭謙遜地說:“正所謂青出於藍勝於藍,沈老你放心,一定會有的。”
沈老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拍了下他的肩,指著不遠處正坐在隊伍最末的一個女孩,說:“差點忘了,就那女孩子,她算是我見過,有你當年七八分靈氣的學生了。”他頓了一頓,臉上表情微妙:“而且我總有種感覺,這女孩畫圖的風格和筆觸跟你,也有七八分相像,真是奇怪。”
陸景琛循著望過去,正在專心畫畫的女孩筆直地坐著,身上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高高綁起,五官精緻。她畫畫時臉上有種異樣的虔誠和莊重,每一筆都落得非常小心翼翼。偶爾見她停下來仔細端詳自己的作品,一隻手摸著下巴,滿意了,會彎起眼睛笑,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問沈老:她叫什麼?
許沐。
許沐?他低下頭,若有所思的笑了下。
沈老來了興趣,眯起眼問他:“怎麼著?認識?”
認識嗎?陸景琛捏著鼻樑笑了下,沒回答,只抬手指了指前面,示意他繼續走。
一直到現在,她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只要一投入到創作之中,就像是與周圍的一切全都隔絕,在她的眼裡,心裡,都只有那一件事,誰都不準去打擾她。她對待自己的作品,也還是那麼的嚴謹,一絲不苟。
陸景琛想得出了神,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許沐已經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手裡還握著鉛筆,像是累得睡著了。
他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不自覺放低了聲音叫她:“許沐?”
沒反應。
真睡著了?
那張畫稿被壓在下面,看輪廓,像是已經完成了。
他又叫了兩聲,還是沒反應。
陸景琛急了,忙伸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不燙手,沒發燒。
難道是暈過去了?
陸景琛立刻掏手機,想打電話問問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未料他剛說了句'林醫生',手就被人給用力拉住了。
剛才還趴在桌上沒有反應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睜著朦朧的雙眼盯著他,表情有點兒——奇怪:“你打電話給醫生幹嘛?”
藉著燈光,陸景琛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除了臉色有點異樣的蒼白,人也有點虛弱,其他都還好,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了,便掛了電話,轉身問她:“你醒了?剛才……”
許沐鬆開手,有些煩躁地打斷他:“剛剛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她揉了揉太陽穴,表情有點不耐煩:“稿子我畫好了,你看完要覺得沒問題就走吧,我很累,想睡覺。”
陸景琛半信半疑,許沐卻轉過臉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