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當他們路過樓梯轉彎處一個陽臺時,俞沐風忽然停下腳步,拉住了趙臨的手,指著陽臺外面的天空,微笑著說,〃你看,月亮很圓。〃
趙臨怔了怔,轉頭去看。湛藍的星空中,一輪胖胖的明月。
〃呃,橢圓的吧……〃她眨了眨眼,遲疑地說。俞沐風將她的手握得很緊,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妥,可也不好就這樣直接把手抽回來,太著痕跡了。
俞沐風也不尷尬,輕聲一笑,忽然扣住趙臨的雙腕,將她輕輕一推,按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師兄,你幹嘛?〃趙臨睜大雙眼,吃驚地望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完全沒有想到要反抗。
俞沐風微笑著柔聲說:〃在下思慕師妹已久,恰逢今夜月色宜人,你我不如就此立下鴛盟,成其好事。之後我當即刻向門主提親,自此必一生一世待師妹如珠如寶,任憑驅策。〃他說著就慢慢俯下身,欲往趙臨唇上吻去。他自己在情愛方面也是個新手,哄女孩子之類的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做,在發現趙臨心中喜歡的其實另有他人之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此次乃是私自下山,為了兒女私情斷絕修仙前途本就令他心中難安,若是竟還一事無成地回去,除了必然要受他師尊齊二伯的責罰之外,門主齊縷也絕饒不了他。光憑他〃敵人弟子〃的身份,還膽敢對他女兒心懷不軌,齊縷就算是暗中將他斃於掌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俞沐風修行三十餘年,第一次失去從容。之前在晚會上,他面上雖仍維持一份淡定的笑容,心裡卻在急速地苦思應對之法。很快,他隱約記起自己年幼之時曾聽旁人提起,世間女子若是被人奪取清白,便會立時斬斷前塵情緣,自此對那佔了她身子的人死心塌地。俞沐風不知道這種事情在30年前或許可行,可在30年後的今天卻已是無稽之談,他只覺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當下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在斯內普帶著德拉科離開之後,便下定決心要儘快把趙臨給辦了。
趙臨之前從來沒有想到俞沐風對她會是這樣一種感情,一聽他這話,簡直都傻了。
〃不——會——吧——〃她失聲喊道,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吧!〃她胡亂偏著頭躲避俞沐風的唇,一邊叫道,〃怎麼可能啊,師兄,難道你不修道了嗎?!〃
俞沐風身子一滯,昏亂的頭腦中猶如注入一道冷泉。
——我……這是在做什麼?
娶到趙臨固然意味著能獲得她背後勢力支援,得到以他以前的身份不可能得到的秘傳典籍和無數靈丹異寶。可是,如果他不能堅持修行,即使得到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元陽一洩,便再無可挽回。成仙得道什麼的,從此便再與他無緣。
一時間,幼年時第一次見到師尊展示神妙法術時的驚歎,閱讀典籍時對門中那位曾成功修成仙身、白日飛昇的前輩的豔慕,見到各同門甚至連門主居然都放棄修行、娶妻生子後產生的蔑視,以及他在修行中一直進境順利、被眾人視為齊門未來第二位得成大道之人後的驕傲……這些原本在俞沐風打算求娶趙臨後被暫時壓制在心底的記憶一瞬間如泉水般破土而出,回到他神智中來,很快淹沒了他的整個心神。
〃……修行……更重要?〃俞沐風眼中露出迷惘之色,喃喃地道。
〃當然了!〃趙臨帶著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望著他,〃難道你忘記了你的志向嗎?你告訴過我,你一定會修成大道,白日飛昇,從此壽元無盡,與天地共存;山河萬里,瞬息遨遊。〃
〃……修仙若真這般好,然則世人卻為何多半不願苦修?師尊如是,門主如是,從雲師弟如是……齊門之內弟子無數,為何均眷戀紅塵?又怎知我所追求的成仙得道,並非只是鏡中花、水中月。我看不起別人耽於紅塵、不求上進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