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群老夫子在打賭,說豬可以長出入耳朵來,那群老頭自然不信,他正吹牛吹得天花亂墜,小碧找了他出來,他當然不高興,但他當醫生還是挺盡責的,不高興歸不高興,人還是要治的。
“可是少爺從來沒有生過病。”小碧小小聲地道,“他也沒有受過傷。”
岐陽根本沒注意聽,只是漫不經心地道:“他有一點植物性神經紊亂,導致體溫過低語音模糊或者無聲,你如果要他講話的話,給他穿暖和一點,或者像現在一樣發點燒,很容易可以說話了。我看病看完了,可以走了嗎?”他非常無聊地看著小碧,眨眨眼睛,“我走了。”
小碧怔怔地聽他說完,才遲遲地問:“你說——少爺——少爺他其實是——可以說話的?”
“他本來就可以說話,幹什麼要‘我說’?又不是我說他可以說話他就可以說話,他只不過是體溫太低了,我剛才摸了一下,莫約在32度,低溫導致他腦袋裡面哪根神經出了問題,所以抑制聲帶無法出聲,就是這樣了啦,反正我說得再多你也不懂。反正他體溫高一些就可以說話了,懂了就少問了,我走了。”岐陽急著要回去和那群老頭講清楚豬和人耳朵的問題,實在不想在秦王府逗留,又何況有一個臉黑黑的據說是什麼“二少爺”的不明物體在旁邊,他看了就討厭。
“可是,”小碧聲若蚊蚋,“我請公子看的不是少爺為什麼不會說話,而是他的肩上傷——”
“啊?不是看不會說話?”岐陽抓抓頭皮,原來是看錯目的,他仔細看一下,“哦,你是說他肩上的傷——”他沉吟了一下,臉色有些鄭重了起來,“他肩上的傷是多久以前的事?”
“可能——有幾個時辰了,五六個時辰——”小碧小心翼翼地道。
“完蛋!”岐陽看到了他肩傷的程度,皺起眉頭,“他傷得不是很嚴重,”他見過比這個嚴重多了的傷勢,什麼撞車啦,跳樓啦,槍傷啦,則寧的傷實在不算什麼,但是——“他的傷口不大,傷到了血管和肌腱,時間拖得太長——”岐陽非常抱歉、也非常遺憾地抬起頭來,“我一直很討厭這句話,非常抱歉,我幫不了他。微血管大面積破損,肌勝斷裂在八個小時,也就是四個時辰之內立刻進行手術縫合成功率在70%,但是他拖過了最佳治療時間,現在——來不及了。”
小碧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她懂得一句,“來不及了。”聽到這一句,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這麼好的少爺——蒼天怎麼忍心這樣對他?
則安在一旁幸災樂禍——則寧成了廢人,即使他會說話,皇上也不可能再重用一個廢人!王府的大權,終於有一天落到他手上!真是天助我也!
岐陽本來心情不錯,被小碧一哭,登時也感到歉然,“喂,不要說我沒有告訴你,他的體溫太低,如果不是他一身武功他可能早就出問題了。體溫32度是極限,27度就會死人,你不要凍死了他,很不好玩的。”
小碧點頭,又忍不住要哭。
岐陽安慰道:“不要怕,你家少爺和別人不一樣,他一身武功,要凍死他也不容易,你別怕了,算我胡說八道好了。他不會死,會活得好好的,只不過可能右手以後使不出勁,沒什麼的啦,他又不領兵打仗,手用不用上力有什麼關係?沒事的。”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胡說八道完全安慰不了人,“我還是先走了。”他看的生離死別太多了,這種悽哀,你說他冷血也好,無情也好,他從來不想參與,參與了,如何可以有超脫的心情為人手術?
小碧哭道:“謝謝岐陽公子。”
“嘿嘿,”岐陽乾笑兩聲,“不客氣。”他可再沒有回去說豬耳朵和人耳朵的心情,這件事,還是去告訴容隱的比較好一點,他覺得。
玩歸玩,正事歸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