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凱特琳心想。“他是你的一部分,羅柏,怕他就是怕你。”
“我才不是狼,不管別人怎麼說!”羅柏有些生氣。“灰風在攻打峭巖城和烙印城時分別殺了一個人,在牛津一役中則咬死六七個,如果你看到——”
“我在臨冬城親眼見過布蘭的狼撕開活人的喉嚨,”她尖銳地說,“我喜歡他那樣。”
“這不是一回事。死在峭巖城的那個騎士簡妮從小就認識,她會害怕,難道是她的錯嗎?而今灰風又討厭她舅舅,每當見到羅佛爵士,就會呲牙咧齒,就會……”
一陣寒意掠過。“聽我說,立刻遣走羅佛爵士。”
“遣走?笑話!遣去哪裡?遣回峭巖城,好讓蘭尼斯特把他腦袋插槍上嗎?母親,簡妮愛他,他不僅是她舅舅,還是個好騎士。我需要一千個羅佛·斯派瑟,而不是把忠勇的人拿掉,僅僅因為我的狼不喜歡他的味道。”
“羅柏。”她停步抓住他的胳膊。“我曾勸告過你,把席恩·葛雷喬伊留在身邊,你沒有聽;現在,我要再次對你提出勸告。讓這個人走吧。我並非叫你拿掉他,你可以給他找一項任務,一項需要勇氣、能獲得光榮的任務,具體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把他留在身邊。”
他皺緊眉頭。“如此說來,我該讓灰風把我所有的騎士都嗅上一遍囉?若還有其他人的氣味他不喜歡怎麼辦?”
“灰風不喜歡的人,統統趕走。羅柏啊,你必須明白,這幾頭冰原狼不只是狼,而是諸神送給我們家的禮物,是你父親的神,北方的舊神所賜予的。五隻幼崽,羅柏,五隻幼崽正好對應史塔克家的五個孩子。”
“共有六隻,”羅柏說,“還有一隻給瓊恩。是我發現他們的,記得嗎?我很清楚他們打哪兒來,有多少。從前,我和你想法一致,以為他們就是我們的保鏢,是諸神的使者,直到……”
“直到?”她提示。
羅柏抿緊嘴唇。“……直到他們告訴我席恩謀殺了布蘭和瑞肯,很明顯,兩匹狼救不了弟弟們。母親,我不再是孩子了,我是國王,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他嘆口氣。“我會為羅佛爵士找個任務,讓他離開。不是因為他的氣味,而是為了你。你已經受夠了折磨。”
趁其他人還沒轉過樓梯拐彎,凱特琳欣慰地在羅柏臉頰輕輕一吻。片刻間,他又成為她的孩子,而不是她的國王。
霍斯特公爵的私人會客室在大廳頂上,屋子較小,適合私秘交流。羅柏就座高位,脫下王冠,置於身邊地上,凱特琳搖鈴傳喚上酒,艾德慕則向叔叔灌輸石磨坊之役的經過。等僕人們離開後,黑魚清清嗓子,“我們已經聽夠了你的賣弄,侄兒。”
艾德慕糊塗了。“賣弄?您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黑魚說,“你該感謝陛下的寬容。他在大廳裡演戲,以免你在自家封臣面前出醜。如果換作我,將毫不留情地嚴斥你的愚笨,決不會讚揚那些許微功!”
“渡口一戰中,無數勇士獻出生命,叔叔,您應該尊重他們。”艾德慕很生氣,“怎麼啦,除了少狼主,就沒人該獲得勝利?我搶走了屬於您的榮耀,羅柏?”
“陛下,”羅柏冷淡地糾正。“你是否承認我是你的國王,舅舅,是否連這點也記不住?”
黑魚道,“給你的命令是留守奔流城,艾德慕,僅此而已。”
“我守住了奔流城,還挫敗泰溫公爵……”
“確實如此,”羅柏說,“但挫敗不等於勝利,對不對?你有沒有捫心自問,牛津戰役後我們為何還在西境久留?你知道我沒有足夠力量威脅蘭尼斯港或凱巖城。”
“為何……為了佔領其他城堡……金錢,牲畜……”
“見鬼,你以為我們留下來當強盜?”羅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