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我走過,不出幾里,望著湖邊一座荒蕪的磨坊,詹姆反應過來。當年那個磨坊小妹朝我羞赧微笑的地方,如今青草長得老高,他彷彿還聽見磨坊主的叫喊:“這邊是去比武大會的路,爵士先生!”當我是個孩子似的。
伊里斯國王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授職儀式。他穿著白色鱗甲,跪在國王帳前的青草地上,宣誓守護他的君主。全天下的人注目觀瞻。當奧斯威爾·河安爵士扶他起身,傑洛·海塔爾爵士親自為他繫上御林鐵衛的雪白披風時,響徹雲霄的歡呼,至今聲猶在耳。但那天夜裡,伊里斯翻了臉,宣佈自己無需七名鐵衛的守護,命詹姆趕回君臨去照顧王后和小王子韋賽里斯。白牛自告奮勇地要求代他前往,以便他繼續參加河安大人的比武會,卻被伊里斯一口回絕。“他不會取得任何榮耀,”國乏說,“他是我的人,再不屬於泰溫。我叫他怎樣,他就得怎樣。我下令,他服從。”
這時,詹姆方才醒悟:為他贏得白袍的既非武藝和技能,亦非清剿御林兄弟會時的英勇。伊里斯看中他只為了侮辱他父親,只為了剝奪泰溫公爵的繼承人。
即使到現在,過去這麼多年,想起那段時光,依舊讓他痛苦。那天晚上,穿著嶄新的白袍,騎著優良的駿馬,連夜南下,去往一個空空如也的城堡。少年熱血,壯志難酬。他不止一次想把白袍脫下,高掛枝頭,一走了之。但已經太遲了。他向著全天下發過誓,御林鐵衛是要終身不渝的。
科本靠過來,“您手不舒服?”
“我缺了手才不舒服。”每個黎明都很難受,因為在夢中,詹姆總是回覆完人。半夢半醒間,他能感覺到手指的抽搐。這只是一場噩夢,內心的一部分喃喃自語,始終不肯屈服,一場噩夢。夢,總是要醒的。
“昨晚的訪客,”科本說,“您還喜歡麼?”
詹姆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安排的?”
學士謹慎地笑道:“見您高燒退了不少,我猜您或許想來點小運動。皮雅技術很不錯,對嗎?而且她……懷有渴望。”
是的。她溜進房間,飛快地脫個精光,詹姆還以為是又一場夢。
直到女人滑進毯子,將他左手放到她乳房上,他才終於興奮起來。好個可愛的小尤物。“你來這裡參加河安大人的比武大會,並接受國王陛下的授職時,我還是個女孩,”她對他傾訴,“你好英俊,一襲白衣,大家都說你是最勇敢的騎士。後來我和許多男人睡過,每次都閉上眼睛,假裝那是你,假裝他們有你柔軟的面板和金黃
的捲髮。可是……可是我從沒想過,居然能真的和你在一起。”
經過這番表白,要把她趕開真的很難,但詹姆強迫自己去完成。我這輩子沒睡過別的女人,他提醒自己。“你替人放血後都派女孩去‘拜訪’嗎?”他問科本。
“不,瓦格大人經常把女孩派來我這兒。他要我先檢查,自從那回……頭腦發熱喜歡上其中一個之後,他就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不過您放心,皮雅相當健康,您的塔斯女人也一樣。”
詹姆銳利地望著他,“布蕾妮?”
“對,那個壯女人,她的膜還沒破。至少昨天晚上還沒破。”科本忍俊不禁。
“他也讓你檢查她?”
“當然。他……是個挑剔的主人,我們不妨這麼說吧。”
“贖金的關係?”詹姆繼續問,“他父親需要她還是處女的證明?”
“您沒聽說哪?”科本一聳肩,“有隻鳥兒從塞爾溫伯爵那邊過來,商議贖金的問題。暮之星提出用三百金龍交換他的女兒。我已告訴瓦格大人塔斯島沒藍寶石,可他就是不相信,反而認定暮之星在耍他。”
“三百金龍贖一個騎土,很公平的價碼。山羊應該滿足。”
“山羊是赫倫堡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