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生輝了起來。
“不要啦,人家要留在這裡看熱鬧!”青史賢扭著脾氣,不肯走。“很少有機會見到傳聞中的大人物耶。”
莫慎揚與水芙蓉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之外的其他事情,只是緊緊地相擁著。
水芙蓉的啜泣聲漸漸停歇,慌張亂飛的心兒倏然歸位。此時,倚著莫慎揚,她突然想起了莫亭言,所有的慶幸與愉悅在一瞬之間,全化成了灰。
心一橫,她一把推開莫慎揚,噙淚卻狠心地說道:“你……你來做什麼?我不是已經說過,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沒想到,水芙蓉還真不是普通的嘴硬。”青史賢邊看團圓戲、邊發表評論。“娘子你猜,就嘴硬這一點,你和她孰勝孰敗?”
“閉嘴!”段芸香幾乎是呻吟著斥責他。
“我為你而來,是要帶你回我身邊的。”莫慎揚定定地望著水芙蓉,斬釘截鐵地說著。他的聲音中有一股力量,足以讓人相信他辦得到所有他要辦的事。
“我不跟你走!”如果她全心依了莫慎揚,豈不是太對不起莫亭言?
一聽到她的話,莫慎揚沉下了臉;挑起的眉,彷彿在問“為什麼”。
“我永遠忘不了他,莫亭言。”水芙蓉痛苦地閉上眼睛。“這是我第一次嚐到有人為我而亡的滋味,太苦、太痛,我根本忘不去。”
如果可以,她也想徹底將莫亭言忘掉。與莫慎揚長相廝守的慾望,和對不起莫亭言的歉疚一樣深,兩方面扯著她的心,心口無時無刻不發疼。但,疼痛隨著時日推移,竟愈來愈深刻;她就是忘不掉那些事,只要一看到、一想到莫慎揚,莫亭言含恨的模樣就會跳上心頭。當初遠遠逃離他,也是因為要痛懲彼此,讓沒有辦法結合的痛,來抵償傷害莫亭言的罪。
“謝謝你還記得我。”一縷清幽嗓音悄然而至,俊美少年從莫慎揚身後走出來
“我原本還怕你思念堂哥過度,而完全把我給忘了,沒想到你還惦記我。”
五官如此漂亮、說話的口氣帶點嘲弄,這熟悉的一切……
“亭言!”她的身子顛了顛,不敢置信地輕呼。“亭言,你不是死了嗎?”
“我哪裡是死了?”莫亭言愈走愈近,笑弧愈展愈大。他低頭笑睨著莫慎揚護著的水芙蓉。“來,捏一捏,我的手是溫熱的呢。”
水芙蓉伸出手,直到觸及他溫熱的肌膚,她才大聲呼道:“亭言,原來你真的沒死!”過多的驚喜幾乎衝倒她,水芙蓉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暈頭轉向。
這是怎麼回事?原本已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視她為仇敵的人,則一點芥蒂都沒有。難道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水芙蓉一見到莫亭言友善地說話,看不出“臨死前”恨她的模樣,她一安心,便急急地說道:“你不會知道我是多麼歉疚,一直責怪自己害死了你!”
“芙蓉姑娘,你就為了這漂亮的小夥子而難過嗎?”青史賢一臉不敢置信,表情很怪。“早知道,我就把他揪出來,讓你瞧上一瞧,你就心安了。”
“你認識莫亭言?”水芙蓉轉向青史賢,驚訝地反問道。
“不認識。不過,早在你到來的時候,他已經尾隨在你身後了。”都是小芸兒娘子啦!一直叫他不可以輕舉妄動,不然早就真相大白了。“後來,他甚至在對面的客棧住下,日日夜夜把照子往這裡瞧。”
“原來都被發現了。”莫亭言的眼裡有著雨過天青的適意,像是勘破了愛之不得的痛楚。“堂哥,有主人家作證,這下你可知道,我一點都沒有偷懶。”
“我早已知道你會信守然諾,為我守護芙蓉。”莫慎揚沒有一絲驚訝地說著,打從一開始便這麼篤定,莫亭言辦得來這檔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