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我問他。
路一皺著眉頭看看我又看看深海,猶猶豫豫地說:“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躲起來,我倒是知道一個這樣的地方。但是那裡幾乎與世隔絕,恐怕……太隱蔽了一點兒。”
“哪裡?”我立刻精神一振。
“離開這裡六個小時的車程,”路一猶豫了一下,又說:“半年前,我有位做房地產的朋友拉我入夥做一個度假村專案。那地方連公路還沒有修好,很偏。不過景色還不錯。”
“你生意做的還挺大的呀,”我一直以為他除了上班,也就是小打小鬧地給別人牽牽線做箇中介什麼的,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能折騰。
路一斜了我一眼,對我的挖苦並不怎麼在意,“現在一期已經完工了,你們有興趣可以去那裡住一陣兒。正好我們要試營業,打算邀請一些內部的朋友去看看呢。”
“你怎麼想起推薦這麼個地方給我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總覺得他話裡還有話。
路一樂了,“你這麼大個人怎麼不懂情調?什麼事都問那麼清楚,你知不知道太聰明的女人男人是不喜歡的……”
正在削果皮的深海抬起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路一連忙坐直了身體,臉上也收起了戲謔的神色,“這麼說吧,我們那個專案現在資金週轉有點困難,我想拉你家殷沛入夥。這幾天我正遊說他去實地考察呢。你要是在哪兒,他鐵定會去。他要是去了,十有八九能同意入夥。”
“哦,”我故意拉長了聲調,心裡卻有點詫異這位少爺能這麼直截了當地把自己的那點心思說出來,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奸猾風格。難道這是深海做的手腳?我看看身邊的深海,他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削著果皮,表情平靜,唇邊噙著一抹淺笑。再看路一,正低著頭抿著杯中的紅酒,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你已經跟我哥說了我們要去?”
路一搖搖頭,“我想等你們過去了再跟他說。”
這估計是實話。
他的這個提議多少讓我有點動心。月牙灣雖然偏僻,但畢竟距離夜族人的研究所不遠,又靠著海。如果他們沿著海岸線搜尋的話,估計不用很久就能找到這裡來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用說會成為深海的包袱。而我的希望是既能夠照顧好孩子,又不會拖累到深海。
我徵求深海的意見,深海的情緒卻異乎尋常的平靜,腦子裡轉來轉去都是我吃東西的畫面。從對方的眼裡看到自己形象全無的狼吞虎嚥,這讓我覺得有點狼狽,還好另有一重溫柔的感情將其包裹。
深海把削好的芒果放在玻璃碗裡推到我面前,看到我明顯猶豫的樣子笑著安慰我說:“你現在本來就該多吃一點。瞎想什麼呢?”
路一看了看我面前的水果,神色困惑地聳了聳肩,“真奇怪,這東西看起來居然也挺誘人的。”
“要吃嗎?”深海問他。
路一搖了搖頭,“你們考慮的怎麼樣?”
深海抽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再次望向路一時,眼神中多出來幾分犀利的東西,“路先生,現在的問題是:我並不信任你。”
我被芒果嗆到,低著頭咳嗽了起來。
深海輕輕拍了拍的後背,“小心點。”
我一邊咳嗽一邊瞪他,雖然我也不怎麼相信路一,但他現在畢竟是我們的房東,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麼?偷眼去看路一的反應,他卻晃著酒杯笑了起來,“你不必信任我,只要信任利益就好。我是個商人,我相信這樣的安排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有利可圖的。”
深海對他的解釋不置可否。
路一又說:“這麼說吧,雖然對這個專案來說我只是個小股東,但我投進去的數額卻是我的全部身家。這個專案要是做賠了,我就得端個破碗